“啊?阿元他肠胃不舒服,刚吐过一回,我马上就打扫干净。”李颜轻正在点燃一支熏香,听见盛涉川不高兴,于是连忙又加上了三根。
“去把窗户打开,你这样要熏到什么时候?”
“啊?好……好得……”
李颜轻不敢怠慢,连忙过去把几扇窗户都打开。
窗外的寒风呼啸而入,纷飞的雪花瞬间涌入小小的耳房。李元锦刚吐过一次,身体十分虚弱,被冷风一吹,冻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忙缩在被子里,怯生生地看着盛涉川。
今晚的盛涉川看起来眉头紧皱,眼中似有怒火。
李元锦以为他是讨厌自己弄脏了房间。
殊不知盛涉川是因为今日应酬客人太多,加上还要应付频频跟他胡闹的度无忧而恼火。
李颜轻进来送了一次茶水后,盛涉川就把他打发走了。
李颜轻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不吭声,走的时候把门带上了。
“掌门,窗户……”李元锦看到没有关紧的窗户,心中非常忐忑,生怕被人看见盛涉川正在靠近自己。
“怕什么?”
盛涉川今日心中有气,并不愿顾及李元锦的心情,甚至有些介意李元锦已经清理干净的嘴巴,只许他背对着自己。
“奴不是这个意思……奴……嗯……”
李元锦话还没说完,盛涉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样东西堵住了李元锦的嘴巴。
今晚的盛涉川并不比昨晚温柔,李元锦疼得眼泪直流,浑身颤抖。
他渐渐意识到对方是在拿自己泄愤,而之所以堵住他的嘴巴,则是因为怕他求饶的声音败坏了兴致。
黑暗中的李元锦青筋暴起,酸涩空虚的胃部因为对方的动作而疼得更加要命,他瞪大了眼睛,无声地看着不远处的画像。
画像中那个长相跟他相似的女子体态风流,端庄从容,似乎也正透过那张薄薄的画纸在跟李元锦对视。
她在世的时候,肯定没被盛涉川这样对待过吧?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长得如此相似,命运却截然不同?
他也很想被爱人好好对待,体验一下被爱人呵护的感觉。
哪怕没有爱人,给他一对像度无忧那样慈祥宽厚,对他疼宠溺爱的父母也可以。
可是……
老天遗留给他的,似乎只有苦难,以及一次又一次的玩弄。
巨大的难过和悲伤包裹着李元锦,他感受不到任何温暖,感觉自己在受刑,感觉自己想要一死了之。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想要死。
在被那个说好要给他一个家的“骗子”抛弃之后,他便不止一次想要死。
可是他还有母亲。
他捏着那张给母亲写好的书信,求对方留下自己,起码让母亲前来找到自己,再把他撵走也可以,可是对方非但没有同意,还撕碎了自己的书信,把自己丢给了那些嘴脸可怕的牙郎,随后又被那些牙郎丢给对他毫无怜悯之意的盛涉川。
李元锦想起往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很想死,可他又不能死。
他不敢想象只留母亲一个人在世上,她该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