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之和慕容摘星两人在台下,眼巴巴地等着季白出场。
第二个上台的人终于唱完了,甩着袖子,晃晃悠悠退了场。
“来了来了。”
萧景之眼睛睁大,低声凑近慕容摘星:
“季白马上要出来了。”
慕容摘星瞧着他那兴奋劲,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季白唱戏,有那么激动?
他眼里闪过一抹嘲讽,随即扭头向台上望去。
这一望,他当场原地怔住。
一个翩翩身影,轻挪着碎步,抬着半袖挡住半边脸,身姿轻盈曼妙,袅袅走到台中央。
待他放下半袖,众人不由得齐齐轻吸口气。
台上那袭素衣,映衬着一脸让人沉醉的好颜色。
但见他眉目精致,胭唇含珠,眼波流转。
眸中含情,如星光璀璨,熠熠生辉。
简直比这春日里盛开的百花,还要让人沉醉。
慕容摘星忘记呼吸,喉咙动了动,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真的是季白?”
明明是个千娇百媚让人移不开眼的女娇娥!
哪里会是季白那个汉子?
萧景之“唰”地打开锦扇,抬起下巴,得意一笑:
“当然是他,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很惊喜,很意外?”
他就知道,慕容摘星一定地意想不到。
当初他自己也是不信。
正因为如此,他才让季白假扮他姐姐。
慕容摘星不说话了,他静静地盯着台上那人。
季白只一个抬眼的风情,真真地像这春天的暖风,灌进众人的心脾,浑身连毛孔都舒服得不行。
他站在台中,轻启朱唇。
嗓音时而如冬日暖阳,时而清冷如冬夜寒星,时而如初春露珠。
台下的人听得都痴了。
伴着台上人的唱词和念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自觉地被吸引。
仿佛亲身经历了一场柔情百转,有喜有悲,曲折动人的故事。
众人目不转睛不忍眨眼,连呼吸也放轻。
台下安静得针落可闻。
慕容摘星咽了咽口水,他只觉得季白在那临时搭的寒酸台子上唱戏,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个时候季白就应该站在京都最好的梨园里!
怎么着那头面也得给他弄两整套,全给弄齐了,五十件!
一套金镶珍珠的,一套点翠的。
慕容摘星越想越痒痒,他准备回去就帮季白寻么个好地方。
到时候,他自己便可以泡壶好茶,点着熏香,坐在软榻上。
斜着他那双泛光的桃花眼,瞧着美人挪着莲步,甩着水袖,唱着小曲……
演绎很快到尾声,台上的季白慢慢从戏中抽身。
他身段婀娜地缓缓移动,准备唱最后几句。
“嘶!”
突生变故,季白似乎听到尖硬的东西,戳进肉的撕裂声!
刹那间,脚底传来剧痛。
季白痛得脚步顿住,打了个小弯。
眉眼忍不住皱了一下,连带着唱词也断了。
紧接着,脚底传来洇湿感。
季白知道,他脚下肯定在流血。
“怎么回事?怎么不唱了?”台下有人大声喊了一句,有些抱怨道,“不会是忘了台词吧。”
这话一说出来,另外有人跟着附和: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是词没背熟吗,不熟悉咋还上台演!”
“就是,怎么不唱了?不想唱就下去,别耽误别人时间奥。”
伴随着那两人的质问,其他人也纷纷从沉醉中缓过神。
有些人也开始数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