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出,整个祠堂中顿时一静,落针可闻。
贾赦贾政都愣在了原地,凤姐、秦可卿等人也是满眼震惊之色。
没有人想到贾瑜真的会当面质疑贾母,质问这位贾族之中辈分最高、地位尊崇的荣国太夫人。
就连贾母自己也没想到,向来在贾府内无人违逆的她,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旁支的后辈当众顶撞。
她气得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着贾瑜道:“你....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贾赦第一個跳起来,对着贾瑜叫骂道:“贾瑜小儿,你竟然如此放肆,当着大家的面顶撞老太太,简直反了天了。”
贾政也是皱眉道:“瑜哥儿,不可对老太太不敬。”
贾瑜闻言先是看向贾赦:“大老爷,且先不说我放肆与否,我既然继承宁国,那就是贾族族长,你口口声声贾瑜小儿,出言不逊,可将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贾瑜小....你!!”贾赦顿时气结,嗓眼里准备骂贾瑜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怼过贾赦,贾瑜又对贾母和贾政拱手道:“老太太,二老爷,贾瑜对老太太并无不敬之意,而是贾瑜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心下不明,所以只想请老太太指明,我也好反省己过,早日悔改,仅此而已。”
他虽然姿态谦恭,言语里也看似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语气冷冽,给人感觉分明又是一番质问。
贾母被他这话差点气得背过去,还好李纨和鸳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又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这才让贾母顺过一口气来。
贾政见状,急忙上前关切道:“母亲,你没事吧?”
贾赦则是冲贾瑜又喝到:“贾瑜,你看看你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了,就不怕我去顺天府,告你个大不敬的罪吗?”
贾母却是不理会他们,待气顺过一些后,又指着贾瑜道:“好,既然你问了,那老身也来问问你,你若不恣肆妄为、横行无忌,如何只因为争执小事,就将东府的门给砸了,让整个贾府颜面扫地?”
她之所以对贾瑜观感不佳,其实也是因为这些事情。
“老太太,我且先不说此事是贾珍父子有错在先,在您看来,我祖宅被占,流落街头,无处安身,这也算是小事吗?
何况贾蓉那厮竟然只肯拿出五两银子来羞辱于我,五两银子算什么,不过是贾珍父子两三顿饭钱,我就要平白受这羞辱吗?”
说到最后,贾瑜的话语中已是带上了几分激愤之情。
扶着贾母的鸳鸯和李纨听了,也觉得贾珍父子一开始着实是做的过分了些,贾瑜后面怒而砸门,也算是事出有因。
贾母则是又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这话她真不好接,毕竟这事情理亏的就是贾珍父子,而被贾瑜这么一说,倒像是她只顾贾府颜面,而不顾族人死活了。
最后只得道:“好好好,你牙尖嘴利,老身说不过你,看你来日惹出了祸事来,可怎么收场。”
她本想再说贾瑜害得宁国降爵的事儿的,但贾瑜反击一套一套的,她担心再来这么一遭,自己老脸上会挂不住。
贾瑜也不客气,道:“老太太若是对贾瑜承爵之事不满,大可以让大老爷和二老爷上一道折子,让太上皇和陛下把我这爵位给收回去便是。”
他本身也没受过贾府多大恩惠,现在人家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不用委曲求全,跟对方低声下气。
听到贾瑜搬出了皇帝和太上皇来,贾母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再怎么看不惯贾瑜袭爵这事儿,也不敢明着和这两个大魏地位至高无上的人唱反调,但凡哪里说得不对,传了只言片语出去,那整个贾府都要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