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变身后和母亲相遇,魔王权心里多少是有些没底的。
虽然她在来的路上多少能够猜到她会在,但这样突然见面,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别紧张啊成东玄,在老妈面前表现得严肃点就好!换言之收敛点,随便说点什么!”魔王权在心里喊了两句,稍微深呼吸了一下。
当她察觉到时,早就习惯性走上前一步。
似乎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风持花微微抬头,眼睛和她四目相对,搞得后者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板。
刚刚从手术室出来,风持花面无表情,似乎长时间的工作消磨了她运动脸部肌肉的热情。
魔王权深呼吸了几次,动作幅度尽可能缩到最小,嘴上僵硬的弧度似乎因为情绪本身站不住脚,如同将断未断的桥微微颤抖。
说到底,现在该说些什么呢?
一说,询问毒脓欲妄魔的情况。可母亲刚刚完成工作,这里是不是应该先等个几秒钟,让她好歹有那么一点点放松身心的时间再说?
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如何?虽然母亲每天一副要死的样子已经是家常便饭,魔王权姑且可以根据她现在黑眼圈的色号判断出她刚才的劳累程度和工作时长。很显然,之前积累下来的疲劳以具现化的形式烙在眼睑下方。
但是自己作为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随口说些什么关心身体的话会不会显得太自来熟?
说到底,现在该怎么说话会显得比较自然,更不会说漏嘴抖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不对,说到底自己刚才干脆就缩在其他人后面别出来就好了啊?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啊。
在魔王权还僵在原地,脑内高速运转寻找说辞的时候,风持花微微眯起眼睛,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怎么了,小姑娘。你是没见过的孩子呢,是新人魔法少女么?刚才的战斗有受伤需要治疗吗?阿姨很有经验,立刻就可以给你安排好,一下子就能结束的。”
“那,那倒没有。谢谢你。”面对流畅进入工作状态的母亲,魔王权不禁把双手抬在胸前推脱。
话题突然停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魔王权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这尴尬的对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存在。
“总之……”
“那个,风持花小姐……工作辛苦了,嗯。”
最终,除了几句客套话,绷着张脸的魔王权什么都没说出来,点点头就退了回去。
她不自觉握紧了手又松开,被初芽看在眼里。
“风阿姨,你好……”
初芽看着风持花女士,原本只是礼貌地点点头,给这位给自己处理过几次伤害的医者打招呼。可当莫布一脸坏笑的对她耳语几句后,立刻瞪大眼睛往魔王权瞥一眼,然后带着惊讶和好奇,小心翼翼地打量风持花。
“唉?风持花小姐是……的妈妈吗?!”她对莫布小声惊呼,莫布露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以示肯定。
风持花歪歪脑袋,不知道这俩小姑娘在干什么,特别是魔王权,平时也不见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这么拘谨,年轻人新颖的打招呼方式吗?
自己刚才因为伤者数量突增,不得不待在医院帮伤者处理被欲妄魔污染的伤口,也并不知道储物柜自己手机里的未接来电。
不过既然莫布没有用紧急通讯方式联系自己,那就说明她们能自行解决,不需要魔法少女“恋爱狂热”出手,医疗人员风持花就待在医院里完成工作就好。
小插曲到此为止,风持花习惯性地整理一下帽子,没等眼前两个魔处局的小伙子把话说开,就开始对几位说明毒脓欲妄魔的情况。
“话不多说,我来简单说明一下里头那个患者的情况。”
“他是最近市民里偶尔会出现的魔核植入者,这点没有错。”
经过解释,所谓魔核植入者,也就是被植入欲妄魔种,并最终化身特殊欲妄魔的普通人。随着现在“普通人”和“特殊欲妄魔”的关系逐渐明朗,魔处局似乎为这类特殊人群取了专有名词。
“但是这次的受害者魔力几近枯竭,这是以往的案例不曾有过的。”
“他完全是在体内魔力完全紊乱的情况下,被植入了那种东西,然后严重损害了身体机能。”
说到这里,风持花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让和她有眼神接触的李队员感到一丝寒意。
他怀着不好的预感发问。“那岂不是说,这个人以后……”
“即使恢复了,想要拿回基本的自理能力也是奢望。”
风持花顿了一顿,接着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