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东玄的安危,也为了他们一家的安稳,同时也为了自己曾经答应过的……她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
然而正当她正打算回答时,身体却不受控制般向后仰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停下”的状态了。具体来说,是书明翠的车停下了。
“听说你最近几天都在连续工作,然后今天还干了一整天?怪不得能昏过去。”一醒来,坐在驾驶位置的书明翠就用不可置信,又十分冷淡的语气说着。
睡眼惺忪之下,风持花猛地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感占据大脑。
“我这是?”
“你的小护士们看你晕倒都吓了一跳。我当然知道你的性子,要是在医院里醒过来估计也是去工作,索性把你带回家了。”书明翠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同时还添油加醋了其他人的反应,企图让风持花回想起不存在的记忆。
“可是,患者……”风持花向前座伸出的手,想要撑起身子,却被书明翠直接打落。
“患者有我们看着,线索随时都有人记录,你就别操这心了。”书明翠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烦,风持花总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不怀好意的笑脸了,总感觉有些错愕。
“还医生呢,自己的身体都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你不会以为自己是魔法少女,恢复能力比常人要强就能高枕无忧了吧?”
眼前这个高挑眼镜女的语气中少见地带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平时处在说教方位置的风持花此时居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在愣神的这短短几秒,书明翠已经一气呵成地下车,开门,把她挪出来,然后用残存的体力将其背上楼梯,气喘吁吁地放好,随手从风持花口袋里精准掏出能直接打开密码锁的秘钥,开门,将对方推进去,关门。
“给我好好休息吧你,明天下午再滚过来工作,笨蛋。”
一时之间,风持花还没能理解自己莫名其妙被遣送回家的事实,直到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她才僵硬地站起身,回头看看房间的样子。
……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办法回去工作啊。于是,她干脆坐在沙发上,暂时休息一阵。
房间中的布置当然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或许是东玄已经睡觉,客厅内自然是没有开灯,这点也和平时一样。
过了片刻,风持花站起身子。
不管怎么说,在睡觉之前必须要清洗一下身体才行。然而当她来到浴室里时,却能够感受到一点微妙的不同。
“热水器一直没开……”
原本应该会因儿子的体贴,为了让自己无论多晚回家都能洗热水澡而打开的热水器,此时却如同无人照料的植物一样奄奄一息,毫无光亮。
是学习压力太大,没时间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吗?还是说觉得今天妈妈不会回家,索性没有去管?还是说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儿子讨厌了?
一时间,无数种猜想涌入了风持花的脑袋,而人的猜测,往往会被最近最担忧的事情侵染。她的脑中浮现了蜂巢覆面人患者的状况,然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儿子遇害的情况,最后胸口便被不安充斥。
虽然连疲劳都被胸口的沉重鼓动消退大半,但成年人的冷静告诉她,这种猜测未免太过于悲观。
“也许真的只是忘记了也说不定。他现在应该就在房间睡觉吧?”
于是,不知怎么回事,风持花已经站在东玄的房间门前,甚至手已经搭上了门把。
这是成东玄进入一定年龄后,她第一次擅自打开儿子的房间。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随意闯入孩子房间的父母会惹人讨厌,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径也没有什么差别。
但这种强烈的不安感,驱使她将那刚刚萌生的琐碎情感抛弃。
她先是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重复数次,仍是一片死寂般的寂静。
“只是……稍微看一下而已。”
风持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绷紧神经,以力所能及最最轻柔的动作,缓缓打开了一道门缝。
房间内漆黑一片,小小的空间一览无余。书架上的漫画工工整整地摆在原处,书桌上拜访着儿子的收藏,它们被随意摆在一边,为中间的某些手工材料腾出位置。
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即使风持花最近鲜有打开儿子房门的情况,那也和记忆中相差无几。
除了,那张床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被称为“成东玄”的存在。
这个事实让风持花瞪大眼睛,她走进房间四处查看,然后打开了全家的门,企图看见自己的儿子就在家里的某个地方,而不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夜晚,身处于这个家以外的任何地方。
“东玄……东玄!对了,电话……”
一时之间,巨大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糟糕的场面一闪而过,她可能甚至想象出了对方血肉模糊倒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唯有这种时候,风持花极度厌恶自己的想象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风持花拿起手机,就要打开大门冲出去。
“东玄!”
当她猛地打开大门时,外面正是儿子错愕的脸。
“是、是我,怎么了,母亲?”
以及他手中,将速食食品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风持花同样愣在原地,过了不止多久,她才好似不得不做些什么动作似的,用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对方的头。
“你啊……那么晚出去干什么啊?”
最终,风持花突出这句话后,有气无力地后退几步,坐在了沙发上。
至于她那心虚的儿子,此时估计正在心里庆幸自己想起晚饭没吃,于是去便利店买了点东西的举措。
看来今天要结束,还得再来一段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