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明白自己正在做梦。每次这个梦境出现，他总能迅速清醒。这似乎是一个诅咒，但得益于艾瑞莉亚的治愈，这种梦境出现的频率已经大大减少，以至于他几乎不再做梦。

这或许就是被亲生母亲多年折磨留下的负面影响之一。他要么不做梦，要么就只会梦见那些痛苦的经历，并且还保持着清醒。

当然，这一次，那个可怕的母亲并不在场，也没有痛苦再次降临。

在深沉的黑暗中，一抹纯白的光芒逐渐显现，宛若晨曦初露，她慢慢凝聚，最终化作了塞伦·艾尔蒙德的身影。

她身着一件精致的蕾丝边吊带睡裙，修长且白皙的双腿，优雅而白嫩的手臂暴露在外，肩膀、锁骨以及胸口的肌肤在纯白光芒的映衬下更显柔和。她的白色长发被简单地扎成一个低马尾，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超然物外，似乎只为了一个目的而至。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这片阴冷的囚笼时，她的神色还是出现了波动。她迅速侧身，便看到了铁笼中被囚禁的卡尔。

“这就是他的梦境，他心中最难以磨灭的记忆……”塞伦低声自语，她的表情变得复杂，带着一丝不忍。

塞伦缓步走近，凝视着铁笼中面无表情、了无生气的卡尔，仿佛他的灵魂早已消逝，她皱眉问道：“是谁将你囚禁于此？”

自从塞伦进入梦境以来，卡尔一直有些发愣，直到此刻才逐渐回过神来，隐约明白了塞伦的意图。

艾瑞莉亚女士曾告诉他，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神奇的能力，其中就包括能够进入他人梦境的技巧。在梦中，人们会像醉酒一般，毫无防备地吐露心声。卡尔现在所处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状态，塞伦进入了他的梦境，来探求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是我的母亲。”卡尔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坦白，如果对方想要了解真相，那么他就应该说出真相。

“为什么？”塞伦追问。

“我不知道……”

“折磨你的人也是她吗？”塞伦的目光扫过卡尔身上的累累伤痕，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是新的，这个年轻人越显得平静，塞伦感到的压抑就越强烈。

“是……”卡尔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卡尔保持着他的平静，就像在梦外一样。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迷茫，所以选择保持沉默，以免露出破绽。

塞伦沉默了片刻，她看着卡尔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她的身体仿佛幻影一般，穿过了铁笼的阻隔，站在了卡尔的面前。

“你对寒风岭抱有恶意吗？”她问。

卡尔不清楚自己的任务是否会对寒风岭造成不利，但这个问题，他可以扪心自问地回答。

“没有。”他的声音坚定。

“那就好。”塞伦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卡尔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她俯身，拥抱了卡尔。

“放心，你再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