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来,杜若飞揪着那件事不放,一直没给陈义和张永元好脸色。
在临战纪孟飞前,又提出“不能用点三三”的怪要求,更显得不可理喻。
经过张永元提醒,陈义才发现杜若飞或许出于好意,才绕着弯子提醒。
如果她不是女的,不是梁少卿的妹妹或师妹,陈义觉得三人说不定能交个朋友。以后在西湖道场这个大磨坊里讨生活,互相能有照应。
没曾想,杜若飞竟在最后关头跑了。
陈义隐隐有些失落——少了一個尖酸刻薄的对手,有点不好玩。
张永元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一个女孩子能抽出七天时间参加入学比评,已经非常了不起。至于日复一日地参加道场轮弈,根本不可能。
轮弈缺席太多,迟早会被道场劝退除名,还不如不领腰牌,至少留个体面。
陈义道:“也是,反正她家肯定很有钱,不缺一两、二两例银。”
“可不是吗……别说话,胡老板来了。”
胡肇麟是扬州有名的大盐商,富甲一方,性格却十分直爽。
系好腰牌后,还在陈义肩膀上重重一拍,说了一个句“好好干”,惹得旁边的棋士羡慕不已。
发完所有身份腰牌之后,便是正式为新弟子授予棋份,分配甲、乙、丙三等的环节。
西湖道场非常大,划分为桃花、听秋、青霞三堂。
其中,桃花堂的屋舍最为明亮宽敞,园内种满桃树,景致极佳。因甲等棋士在内习棋和居住,又被称为甲子园。
听秋堂次之,供乙等棋士使用,两人一间屋。
青霞堂最差,除了棋室和大通铺什么都没有。
除了习棋环境不同,主讲教授也有区别。
桃花堂的主讲教授是二品棋士曾井山,据说能和程兰如、梁魏今、徐星友等一流国手掰手腕,分先对弈不落下风;
听秋堂的主讲教授是三品棋士卞相杰,异域人士,胡肇麟花重金挖来的高丽国手;
青霞堂的主讲教授叫唐伟,新晋没两年的四品棋士。相比前两位高手,可算“不知名棋手”。
不过,张永元私底下介绍过,唐伟虽然只有四品,却经常跨品赢棋,堪称棋坛的一股泥石流,绝对不可小觑。
陈义惊讶问道:“不是品级越高越厉害吗?”
张永元不以为然道:“升品也要时间呀。唐伟那么年轻,攒不够正式对弈的盘数,暂时没法升上去而已。你以为谁都像老范、老施那样,以四品棋士的身份拿棋圣头衔,直接晋升超品?我看,以曾井山之老迈,唐伟赢他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
陈义恍如大悟,棋品只是一个头衔,不能完全代表实力。棋品高者实力固然毋庸置疑,棋品稍低者却未必差,只是缺少时间攒盘数而已。
很快,新弟子的棋份也按比评时的战绩定了下来。
其中,杜若飞以十九战全胜,连斩四员六品棋士的傲人战绩,被授予五品下棋份(缺席),分到听秋堂;
陈义战胜包括纪孟飞、胡金科在内的四个六品棋士,不过输给了张永元,只授了六品中;
张永元就更不用说了,只授了六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