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孝看到他这种哭丧着脸的表情忍不住朗声笑道：“水云你真的以为他们只能生产出一把等离子光剑，还有你的那“粉碎者”拳套，你真的以为他们只能生产出一套？”

铁拳微微挤眼道：“不然呢？”

李子孝留下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再说话，等到以后铁拳回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当时的天真。

李子孝闭目养神依靠着座椅的靠背，回顾着这次任务发生的各种事情和意外，这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将自己每次行动进行刨析，让自己出现过的错误在脑内记忆更加深刻，当这趟行动的各个瞬间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内不断重演的时候，李子孝思绪飞扬想起了一些悠久的回忆。

小时自己的确经受过基因改造技术和一些其他的身体强化的生物科技改造，自己的再生能力异于常人就是因为如此，准确来说是“三太子”总部修改了一些虫族的生物科技，让它更适用于人类，可那时被改造的痛苦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或许是因为那时还小，心性稚嫩，当时感觉到的痛苦让自己感觉没有了活着的欲望，全身不断被解剖然后重新愈合，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注射麻药，而且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被安装完成的手术刀不断切割，然后为了防止伤口过快愈合他们用了一种特殊的装置将自己的伤口撑开，随着一管管针剂注射，自己能感觉到血液中的异常，但无论自己怎样尖叫嘶吼都无济于事，自己没有反抗和死去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因为就是他们亲手将自己送进那充满光照的手术台的。

那时自己的弟弟李子清还没变成那副样子，可等自己改造完成之后自己的父母就被调离了中部安全区，然后从来没回来过，也就是那时自己的弟弟突然病倒，然后自己便开始了受制于人的生活。

思绪就像是蝴蝶扇动翅膀所引发的效应，李子孝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和父母、想到了底层的那个女孩，又想到了17号。

此时车外夜幕深沉，反异车外雪景在月光之下美极了。

忽然悲伤涌入心头，纵使是堂堂“特级调查员”李子孝，某些时刻也会因为往昔的记忆陷入悲伤，那酸涩就像是从鼻头到心尖一直延伸到自己的头顶，眼泪不受控制的缓缓冒出，就像是清晨的晨露饱满无暇，李子孝不想吵醒一旁已经睡着的铁拳，他没有出声微微仰头仍旧面无表情，他不想让自己窘态，于是微微仰头，可他微微眨眼眼泪还是缓缓留下滴落在了车内，泪痕经过嘴角那是苦涩的味道。

如果可以李子孝真的希望自己可以代替自己的弟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如果真的可以自己真的不想再让如同底层小女孩那样的人在承受人的恶意和世界的苦难，如果可以自己真的想要和17号好好的在一起，如果可以……

李子孝再次眨眨眼睛同手将脸上泪痕抹去，可突然却将那头上的全息投影打破，李子孝再也忍不住了，没有抑制眼泪的流出，就任由它被纳米装吸收，突然李子孝觉得自己非常可悲，全身的身体组织几乎都被改变，假的，自己号称自己的“特级探查员”称号，没有自由，假的，就连自己口中的苦涩都是纳米装通过算法模拟出的，假的。

自己或许就是这样全身都是“假”的人，就连“意志”也不断被别人影响操控，自己或许比任何人都渴望“完整”和“真”。

可自己无法改变，那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弟弟毕竟还在床上躺着，可再仔细想想李子孝收回思绪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就当是为了弟弟李子孝……”

可李子孝不知道的是远处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脑内所想，李子清瞪大双眼死寂的躺在白色的空间之内，心中不断咆哮哭喊可自己的躯体仍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求求！来个人啊！！！求求杀了我吧！！”

“求求了！来个人杀了我！”

“来人杀了我！！！”

“求求……杀了我！”

那是比起溺水而亡痛苦百倍的存活方式，如果绝望是水，那李子清心中的那片黑暗汪洋已经存在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