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夜的焦急等待，次日的清晨，与出发时的意气风发不同，这次彭武上带回来的成员人数不仅很少，大部分成员还被绑在了马背上。

黑雾中无法醒来的人数不胜数，他们损失惨重，对方的强大让他们仅仅停留在那里，就不得不直面死亡。

晃悠悠在山寨前停下，彭武上对着林光安偏了下头，视线却未做停留。

他的语气透露着疲惫和颓废，半晌，对着林光安问道：“老林，我是个傻子吗？”

林光安数着人数，一些熟悉的面孔并不在队伍里。能让豪气冲天的彭武上变成这副模样，林光安心里明白，那是他无法想象的挫折。“你在自暴自弃前，应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是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苦笑着，彭武上直接向他告知最终结果。“算是场袭击，但对方没把我们当敌人。这就是剩余的全部成员，总共四十多名，还有几个清醒的在帮我二弟做事。计划失败了，沙沟能幸存下来的，大概只有三百多人。”

马背上的人开始说梦话，手舞足蹈的，在林光安眼里，他们仿佛脱离了现实世界，荒诞而又怪异。陵山再一次表现出了它的奇特，心惊之余，林光安只能安慰道：“意外是难免的，你不必太纠结。”

但这样的安慰只会让彭武上更加后悔之前做出的选择。“我不应该保护村民的，现在想来，我当时真是脑子出了问题。我应该和我的马队待在一起，在遇到无法对抗的危险时也能一起撤退……”

他望着山寨，叹息道：“老林，我需要你帮我重建马队，还有那个新村庄的计划，我一定要推行下去。”

路过山寨时，人们纷纷投来视线，站在道路两旁的寨民们没有提问，自然也没有得到一个解释。

跟着彭武上一路来到家中，站在院门口的彭荫上手上沾满了血，似乎又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彭武上进门的瞬间，她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垫着脚观察了一会儿口腔的情况。

确认没有问题后，她面无表情的松开手，然后看向后面神志不清的众人。

两人前些日子还在吵架，彭武上也不知道此刻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她。

“小妹……”

彭荫上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叫魂啊，我是叫魂的啊，你不拿钱怎么消灾，快去把米婆婆请过来。”

低着头，彭武上老实应答。“哦，好。”

对着林光安打了个眼色，两人灰溜溜跑开。注意到彭武上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彭荫上眨了眨眼，立即说道：“大哥你别去了，让小五哥带林先生过去，我看看你伤口。”

愣在原地的彭武上尴尬的摸了摸头。“算了吧，那位置……不方便。”

叉着腰，彭荫上态度强硬。“我是你妹妹，又不会多割你一块肉。大腿根坏掉了的话，截断的可是一整条腿。”

匆忙赶来的李五带走了林光安，按照彭荫上的吩咐，他抱着一小箱银元，早已等候多时了。

彭武上搓了把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这才转身跟着彭荫上一同回到房子里。

家人之间的相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知道大哥心里难受，彭荫上也不愿提起相关的话题。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医生，指了指堂屋中央的桌子，开口道：“解开，躺着。”

“躺在桌子上……你能不能先背过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