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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皇帝远

淮东中队作为离刑警大队最远的责任区中队,可谓山高皇帝远,大队领导管不着。除了中队长和指导员每周一需要到大队去汇报工作以外,其他民警是可以不去大队本部的,因此氛围十分宽松。中队长郭亮为人随和比较好说话,指导员童慧则来头不小,他父亲是某县区的政法高官,算是官二代。童慧虽然平时趾高气扬,但夏言和他是老乡,因此关系处的还不错。中队内勤韩晶晶则是副局长梁英的老婆,分局前任副局长韩规的女儿,因此上班跟玩一样的,自由度非常高,除了中队去大队报账的时候以外,平时基本看不到人。韩晶晶家里也有钱,经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在街上你要是不说,没人会把她和群众印象中土了吧唧,按照警容风纪规定,只能梳马尾辫或丸子头的女警联系在一起。

夏言在淮东中队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中队除了没有早餐供应以外,中餐和晚餐伙食标准都很不错。中队是单独请了一个煮饭阿姨,复姓欧阳,姓名是四个字,比较拗口难称呼,所以大家都叫她欧阳,偶尔后面会加个“姨”字。她做的一手好菜:不管是猪肉牛肉羊肉,甚至是狗肉她都会烧,水产之类的差点,但吃起来味道也还可以。淮东中队过马路对面就是三江市的水产批发市场,因此中队的伙食是夏有龙虾冬有羊肉。晚上她做完晚饭后就下班,如果因为加班办案耽误了晚饭,中队旁边的餐馆也特别多,并且口味也还不错,中队的人总在哪里吃,吃完记账就是了,年底一起结算。因此夏言来到淮东中队,又胖了好几斤。

旁边的生活服务也是不错的。有一天,夏言觉得自己头发长了,就到马路对面的一家新开的名叫“威廉王子”的理发店理发。进去以后,先是发廊小妹带着去洗了个头,洗头的过程附带全程头部按摩,夏言感觉非常舒适。洗完头后,小妹又体贴地用棉签棒采耳,听着棉签棒在耳朵里转动的沙沙声,黄色的耳屎被带出来,比自己用掏耳勺舒服多了。采耳完毕后,又附带十多分钟的肩颈按摩,最后才是理发师过来理发。理完发后又吹干定型。这么一条龙服务下来,收费应该很贵吧?付钱的时候夏言自己都惊呆了,才15元,这是什么良心价格啊!真是低廉的价格,王子的服务,夏言回到中队就跟大家安利了这家店,随后全中队的人都到店里享受了一把超值服务。

中队长郭亮也没有给夏言安排什么具体事务,这是因为虽然夏言算是被“发配”下来的,但来之前约定好了一年以后就回去,安排某项工作只干一年,到时候还要换人重新开始,性价比太低。夏言也就跟着中队其他人混,有临时任务缺人就跟着去,平时参与中队值班。淮东中队的责任区范围也比较偏僻,都是一些平时接警量不多的派出所,因此移交的刑事案件也不多。淮东中队的居住娱乐设施也一应俱全,楼上有民警宿舍,顶楼有台球桌,乒乓球桌,院子里有个小型篮球场。夏言这种运动细胞几乎为零的人,在淮东中队待了几个月,也被他们带着打台球了。跟夏言同一批入警的柳红,就是夏言的台球师傅。柳红比夏言大两岁,名字听起来像女人,但实际上是个胖汉子。在炼化洞警校培训的时候,教官点到他的名字,也一开始以为是女的,结果发现是男的,于是他也有了一个外号叫“柳妈”,跟夏言的“夏妹子”倒是异曲同工。柳红有四大爱好:打羽毛球,打桌球,喝酒,打游戏。这四大爱好,夏言只学了两个,因为夏言这个人反应迟钝,打羽毛球之类的即时性运动完全不行,打桌球这种回合制的运动还马马虎虎。喝酒这玩意一般靠天生,夏言没这天分,也不喜欢喝酒,因此告吹。打游戏这东西年轻人都喜欢,年轻警察也是年轻人嘛,再加上淮东中队附近的网吧也有几家比较大的,因此就一起组团打游戏。

有天吃完晚饭,柳红对夏言说:“走,我们一起去打游戏!”夏言欣然答应,然后又邀了蓝降森,施永红。四人出了门,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到了附近的“凯旋”网吧。前台小妹一看到柳红进来,满脸堆笑:“柳哥,你又来啦,还带了好几个人呀?”柳红说:“小娟,给哥开四台机子。”小妹乐呵呵,在前台网管机子上操作了几下,说:“A05-A08机位。”柳红是老熟人了,知道这机位在哪里,就带着大家到电脑坐下,大家一起组团打游戏。四个人戴着耳机,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偶尔发出几声国骂,不知不觉打了好几个小时,肚子有点饿了,当时还没有外卖这业务,柳红把一张一百块钱丢给夏言,让夏言去买点吃的回来。

夏言刚出网吧门,就看见郭亮和童慧走进网吧大门。二人劈头就问:“是柳红这小子带你们过来的吧?”夏言笑了笑表示肯定。二人随后进了机房,夏言则出去买东西。不一会儿,夏言带着龙虾,啤酒等东西回来了,四人上网变成了六人,大家一起边吃边玩,也不分谁是领导谁是民警,游戏面前一律平等。中队接派出所移交的案件也不用担心,反正中队也有值班人员在岗,通常情况下两个人也应付得来。一直打到凌晨一点多,六人才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意犹未尽地走出网吧大门,回到中队宿舍休息。这六人里,除了夏言和蓝降森比较年轻,没有结婚以外,其他四人都结了婚,童慧甚至都离了婚。但是警察这群体,毕竟总要加班,所以也不怎么顾家——当然也未必是真的在加班,比如今天大家不是玩的开心么?在他们的老婆看来,这妥妥的属于“出去鬼混”了嘛,不过警嫂的包容度一般比普通女人要高,除了不出去沾花惹草之外,其他都好商量,当然也有丈夫沾花惹草还能够原谅的,夏言只能说一句:“嫂子你胸怀真是宽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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