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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任培训(二)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喧闹的铃声和凄厉的哨声响彻了整个警校。夏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叫醒了三位室友,到卫生间洗漱。从水管里流出的冰冷的山泉水,不禁让夏言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将睡意驱散了。夏言洗漱完毕,换上作训服,和室友一起到达了操场,迎接他的将是教官暴风骤雨般的训斥: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这是公安民警应该有的作风吗?啊?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就靠你们这帮人去保卫?”周伟站在操场中央,面带怒色,大吼大叫。旁边鲁严和贾冰两名教官也脸色铁青,跟哼哈二将一样站在他两旁。“今天上午,全体成员站军姿!先去食堂吃早饭,吃完后重新到操场集合,我要看到你们迅速的动作!”

早饭吃完后,周伟将全体学员分为三个中队,三名教官每人各负责一个中队,中队选出中队长一名,负责本中队的集合、整队,并直接向教官汇报。“全体队员,立正!向前对正,向左看齐!”“双脚并拢,双臂夹紧,双手紧贴,中指贴在裤缝位置,身体略微前倾!”三个中队方阵听着教官号令,在操场上保持立正,一动不动。教官还时不时前后走动巡查,检查队员站姿是否端正,没站直的教官会“拍背”,让你挺直身体站好。

“报告教官,我怀孕了,请求休息!”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后排响起。“好的,出列!”教官话音刚落,一个女学员缓缓走出队列,来到队伍前排,其他学员朝她投以羡慕不已的目光,因为她的初任培训将不用接受任何训练,只需要看着大家训练就行了,直到三个月结束。从此“求怀孕,免训练”这个梗便在女学员内部传开了,而男学员由于生理原因,享受不了如此“福利”,只得望洋兴叹。教官为了照顾怀孕的女学员,特地让她坐在操场边树下的椅子上,观看大家训练,并告知她如果有身体不适,可以回宿舍休息,这更令大家羡慕嫉妒恨了。

这时正是初夏时节,火辣的阳光投射在大地上,也照射在每个人的身上。而警用短袖T恤又是黑色的,根据黑色吸热原理,更添加了几分暑热。夏言一动不动地站着,汗水从头上沿着脖子滑下,前胸和后背也渗出了点点汗滴。其他人的状况也和夏言差不多,都是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等到上午十一点左右,解散休息的哨声响起,学员们如蒙大赦,纷纷跑到警校食堂门口的小卖部,购买可乐雪碧等解暑饮料,仰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以缓解暑热和出汗失去的水分。教官们无意中为警校小卖部创收立下了功劳,亦或许是他们故意的,夏言心想。

下午两点半,站军姿训练继续进行。教官的这一行为,老实人认为教官是磨炼自己的意志,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决心用毅力克服自己。而滑头的人则认为教官是给自己下马威,通过整人的方式树立威信,得想办法见招拆招。夏言本身属于不耐晒体质,晒太阳过久了不会变黑,却会光过敏,随后便会像蛇一样脱皮,但也只能咬咬牙忍着,坚持到收操结束。当天训练结束时,教官通知明天去金佛寺拉练,早上七点半集合,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夏言也不知道教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第六感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早早洗漱睡觉,等待着明天的来临。

早晨七点半,这次全体学员接受了教训,早早在操场集合了,并且一人不漏。教官贾冰整了个大活:他戴着一副墨镜,牵着一条黑色的德国牧羊犬,就是俗称“狼狗”的那玩意,它是一条退役警犬,名叫“宝珠”,是警校平时用来看大门的。在贾冰的指挥下,全体学员按照三个中队的方阵,依次跑出警校大门,沿着山路,向金佛寺跑去。贾冰则骑着一辆黑色的“豪爵”摩托车,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旁边还跟着“宝珠”追赶。

金佛寺位于半山腰,去那里的山路比较陡,平均坡度在45度以上。这浩浩荡荡的两百多号人的队伍,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小跑,场面蔚为壮观。贾冰戴着墨镜,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轰鸣,酷似香港电影某黑帮大佬出场。而“宝珠”则紧随其后,四足奔跑如飞,一路狂吠。虽然“宝珠”曾经是退役警犬,训练有素,是不会乱咬人的,但是体型跟一头小猪那么大的狼狗在后面追着,也不由得让人胆战心惊。夏言加快了脚步,用尽力气向前冲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大概跑了五六公里的路程,夏言终于冲到了金佛寺的山门。山门前是一块很大的空地,足可作为操场使用。在全体学员全部到达后,在金佛寺山门前重新整队,沿着原路再跑回警校。贾冰则故技重施,继续带着“宝珠”跟在大部队后面追赶。不过下山的路比上山舒服,夏言有种乘风飞翔的感觉,借助下山的重力势能,一溜烟跑回了警校,回到出发地操场,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贾冰看大家的表现还不错,就宣布全体学员吃完早饭后,可以短暂地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开始今天的训练。

当天的训练仍然平平无奇,只是在站军姿的基础上,加上了转体和齐步走,正步走的内容。训练内容并不复杂,但需要分步骤进行,对于平衡能力不太好的夏言则是老大难了:正步走的踢腿——摆臂——落下,夏言开头几次都做不好,为此免不了受到教官的“敲打”,甚至被拉出来单独训练,但经过一番强化训练,夏言也稍微能跟上其他人的节奏。毕竟当年体育成绩太差,入警体能测试是老爸逼出来的,夏言只能以“笨鸟先飞”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多练几次,再多练几次,一定能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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