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卿和李苍穹就这么草率而懵懂地私定了终身。
策马回营的霍云卿,突地没了战败后的沮丧,心中甚至有种甜蜜之感。
拉着李苍穹拜天地时,她自然看到了他的无可奈何,但却仍然依了自己。
李苍穹,就是霍云卿心里那个征服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各种思虑间,已到营前。
霍云卿急令清点战损,安葬阵亡将士。
而后,拔营起寨,依约退回北狄境内朔方州,休养兵马。
到了朔方,霍云卿卸下戎装,洗去一声征尘,换回压在箱底的女儿装。
这袭女儿装,是她出征时母亲送于她的,当时她不屑一顾,草率装于箱内。
此刻换上,只觉得万千美好。
女,为悦己者容,此言不虚啊!
只见此刻的霍云卿:明眸皓齿;眉若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含情;肤如凝脂,细腻光滑;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腰间,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朔州索葛见公主率兵驾到,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带一帮小吏来拜。
众人虽然从未目睹小公主尊荣。
但她的骄傲跋扈在北狄朝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她于边境新败,引兵前来,不知是福是祸。
索葛和众小吏见了公主,哆哆嗦嗦伏于地上,竟不敢抬头直视。
霍云卿见他这般,又好气又好笑,佯怒道:“索葛大人,我很可怕吗?”
索葛颤声答道:“公主殿下威仪赫赫,老臣见公主未戴帏帽,故不敢直视。”
霍云卿道:“你曾经也是我北狄征战沙场的名将,怎地现在竟如此固执于酸朽礼数。你们都抬起头说话吧!本宫恕尔等无罪。”
索葛这才敢抬起头来。
见到霍云卿真容,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朔方索葛,虽曾在战场上屡建奇功,也曾见过无数英雄豪杰。
但眼前这位公主殿下的美貌与威严,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霍云卿五官精致如画,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欺瞒。
她嘴角微扬,带着盈盈笑意,却又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索葛和众人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撼。
索葛恭敬礼道:“公主殿下天人之姿,老臣有幸一睹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霍云卿淡淡一笑,道:“索葛大人过誉了。本宫此次引兵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索葛忙道:“公主殿下请讲,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霍云卿点了点头,道:“想必边军新败,你等也是知道了。此次数万边军撤回,入驻朔方州,这粮草之事,还需你精心筹备。”
索葛道:“此事公主自可放心,边军戍边,居功甚伟。我朔方州驻兵当下粮草丰足,短期内,可资边军。”
霍云卿又道:“当然,这几万边军不能都让你朔方州养着。本宫已修书送往千云、夕戎二州,让他们也筹备粮草,不日应该会押送至朔方。老将军统兵有方,本宫明日将启程回京。走后,这边军还需将军严明军纪,不使每日训练废弛,以免生乱。”
索葛道:“公主谬赞了。老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公主所托,严格管理边军,确保纪律严明,避免滋生乱事。”
霍云卿听闻此言,内心宽慰,又郑重叮嘱道:“将军还需留意,数万边军初至新地,或有水土不服,望将军能够督促军中医官做好防疫工作。”
于朔方州索葛安顿好边军相关事务后,霍云卿纷纷备了车马,只带着七八侍从,马不停蹄赶赴北狄京城。
北狄边军战败之讯,现已呈报至北狄大单于霍陵之案牍。
霍陵对此战败,并未流露出丝毫责怪之情,反而略显欣慰。
小公主自幼性情跋扈,此次受此大挫,或可稍稍磨砺其急躁之性,也有望打消其征战沙场之念。
霍云卿一见霍陵,立刻展现出了她撒娇的本性。
“父皇,孩儿此次领兵出征,方知行军打仗非易事。边境失利,父皇为何不降罪于孩儿?“
“你当日执意前往那苦寒之地,即便是你母后以及八个姐姐、八个姐夫都劝阻不住。如今尝到苦头了吧!戍边作战,原乃男子之事,你身为公主,却与边关将士日日为伍,实乃朕与你母后宠溺过度所致。“
“苦楚倒不足道,只是那李苍穹实在可恶。若非他军中异兽,孩儿亦不至于败得如此惨重。“
“你提及的那位废皇子李苍穹,朕早知你非其对手。“
两人交谈之际,霍陵将李苍穹身世遭遇一一说给霍云卿。
“没想到,他还真如此可怜。”
“皇家纷争历来无情,无法以可怜或不可怜来简单评判。他能够远离大荒皇室纷争,实则是他的幸事,得以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父皇,我斗胆一问,倘若,仅是假设,李苍穹成为您的驸马,您是否会心生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