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话说,在新任总镖头李墨愆的精心筹划下,北荒镖局全体齐心协力。
短短两年间,成功打造镖车四千辆,镖船一千艘,数目远超两年前与徐一鹤所约定的目标。
历经两年在白鹤峰血月洞清修的葛老镖头,如今也已下山。
众人欢聚一堂,感慨万千,翘首以盼揭开徐一鹤遗留之谜的时刻。
就在此时,徐一鹤人未到,但声已至。
而其所说的“礼谢”,便是那二十年前残杀老镖头李宽,逼死其妻罗氏的匪首姜果果的项上人头。
但光阴已历二十余载,看着这姜果果相貌已然大变。
恐怕连葛老镖头也未必认得了。
徐一鹤依旧身着两年前装扮,只是背后添了一柄长剑,宛如仙人般自天而降。
只见他径直走向葛老镖头,拱手行礼道:葛老镖头,一别两年,您可一切安好。
葛老镖头微笑回应,起身回礼道:承蒙徐先生惦念,老朽在您的血月洞中闭关修炼,借先生仙气,度过了两年神仙岁月,一切皆属安好。
葛老镖头转身,招呼李墨愆上前,颤声道:愆儿,快来见过你的祖父。
李墨愆缓缓走上前来,眼里满是冷漠之色。
心道:这白袍人,虽说做仙人道士打扮,但看年纪和我相仿。怎得就成了我爷爷了。爹当日说这救我之人和徽州徐家有莫大干系。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我爷爷。
葛老镖头见李墨愆走上前来,但只是死盯着徐一鹤,眼里满是冷漠,不做一言。
轻叹一口气,对徐一鹤说:徐先生,您和愆儿的关系,我未曾向他透露半句。现下,他如此,也是正常,还请不要怪罪。
徐一鹤哈哈大笑说:葛老镖头言重了,当日让您不要说出我和愆儿的关系,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二十多年,是您把他培养成人,此时他和我无祖孙之亲近,也算不违常理。况且,我也算是方外之人,对此等俗世礼节,怎会放在心上。
言罢,徐一鹤又和孙瞎子等旧识一一相互致礼。
然后快步走到所携菜筐旁,拎出筐内人头,大声对众人道:昔日残害李老镖头夫妇的匪首姜果果已被我亲自斩杀。大仇得报,相信老镖头夫妇在天之灵也可安息。
闻听此言,葛老镖师忽地从椅子上站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姜果果的头前,只见他全身颤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那颗带血的人首。
过了半晌,方才悲愤道:就是这贼,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没想到我北荒镖局二十多年的血海深仇,竟然不能亲手得报。今日,我北荒镖局又欠下了徐家天大的人情。
说罢,老镖头冲着徐一鹤俯身便要跪拜。
徐一鹤见此状,忙将葛老镖头搀起:老镖头切勿如此。若论恩情,李老镖头于我曾有救命之恩,而葛老镖头您对我徐家血脉有培育之情。多年来,我徐家消息探子始终在寻找姜果果的下落。但这贼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去向全无。三个月前,我游历大莽,偶然间却获悉此贼下落。他贼性不改,又在大莽拉起了一帮凶徒,和那官家勾结,专做杀人越货、绑架勒索、打家劫舍的勾当。此番,岂能让他再次逃脱。
徐一鹤顿了顿,接着道:没想到此贼身边,也确实有几个厉害角色。我费了一番周章,方才取其性命,灭了众凶徒。后掐指计算时日,知我与老镖头的两年约期将近,便不敢停歇,从大莽赶到了北荒。
那姜果果,两次匪聚,都覆灭在徐一鹤手中,也算是他的劫数。
葛老镖头听其详述来龙去脉后,除了感激,对徐一鹤的为人又多了许多敬佩,心底感叹:此人虽出身世家,但却豪气干云,恩仇必报。
徐一鹤环视一周,又道:今日贫道来访贵镖局,一为报大恩,送上仇人首级。再者,还有一件事,可能关系贵镖局和我徽州徐家未来之生死存亡。此事颇为机密,还请葛老镖头和孙先生借一步说话。
葛老镖头示意李墨愆散了众人,然后和徐一鹤、孙瞎子步入镖局议事厅。
众人坐定后。
李墨愆始终还是没忍住,自知之前的态度,的确有点失了礼数。
自己和这道人,虽说谈不上祖孙情深,但其始终和自己有这一脉血缘关系。
更何况,他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就在眼前,他不能再等了。
想到此,便先开了口:徐先生,墨愆虽生性愚钝,但两年多来,也算殚精竭虑完成了您和北荒镖局之约定。记得您说过,待我北荒镖车千乘,镖船百帆时,便可打开您留下的密箱。既然您今日亲自到访,我想这箱子还是您亲自打开。
徐一鹤听他仍然称呼自己为先生,也不恼,而是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其中颇为曲折,可能要费些口舌,还葛老镖头、李总镖头和孙先生,要有个心理准备。
言罢,徐一鹤将当年李墨愆生身父母鹿野三公主和儿子徐云汀如何结识,如何生下李墨愆以及后来的遭遇一一详细说于众人。
众人听后,无不目瞪口呆。
没想到,一切看似偶然的事,背后却是精心布局。
说当日,三公主临盆在即,突然天降异象。
不但整个徐家全被惊动了,就连和徐家相邻的十街八巷的百姓们,都循着那白光涌向了云汀别院。
更奇怪的是,鹿野皇家的殿前军,却像是从地底冒出来一般,突然出现在云汀别院,驱散了前来围观的百姓。
统领之人,便是浔州司马家的司马常山。
三千名殿前军,将云汀别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一鹤和这司马长山曾有数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