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江大桥,海风习习,空气中带着一丝咸苦,远处悠扬的长笛声若隐若现。
老人嘬着烟斗,站在栏杆前,面朝大海:“大劫教?好大的阵仗。这次的行动有点越界了吧。”
他的身侧有个黑袍人,隐在阴影处,不细看几乎就要将他忽略。
黑袍人站定,微微躬身,声音浑厚:“不敢,只是斗胆请部长留步,稍待片刻。”
老人沉默了半晌,拿下烟斗,在栏杆上磕了磕:“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得到了什么消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布这种规模的局?”
他向黑袍人身后看去,那里是动物园的方向,此刻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这里是黑袍人的外景。
黑袍人负手侧立,沉默不语。
“不说话,装高手?”老人眉头拧起。
烟斗上燃起一缕青雾,绕拳九重。
“那就打到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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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弘筵一行四人终于走到了售票厅。
或者说,这里原本属于售票厅,但此时空荡荡的,只留一片荒地。
“售票厅呢?”洛弘筵惊讶失声,“我明明记得……”
“哥哥,你看那里。”洛荭烟趴在哥哥背上,小手指向前方。
地上有一扇银白色的门。
它平放着,就像是原本就镶嵌在这片荒地上一般。
白色的光晕在门框上不停流转,如梦如幻,不像是此处外景的造物。
“那是‘门’?”洛弘筵一惊,“我们不是已经在外景内了么?为什么还会……”
四人围上前,向门内看去。
与门槛齐平的是海平面。
门的那边是一个颠倒的,截然不同的世界。
赤红色的岩浆海翻涌激荡,每一次的起落都会扬起大量的火焰与骸骨。
浪锋与火焰交织,隐约可见形态各异的人脸藏在其中。或欣喜,或哀嚎,或漠视,或痛哭。飘荡在这片火之海之上。
而后狠狠的拍打在岸边。
不,那并不是岸,而是一尊顶天立地的玄黑铜炉。
三足铜炉高有百米,悬于火海之上,炉体为葫芦形状。
源源不断的红光被从岩浆中、从形态各异的人脸上、从倾泻如泥沙的骸骨上抽取出来,旋在炉体中央,周而复始,几无增,几无减。
“这是真正的外景?”张福龙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什么样的外景可以具现出这样只看一眼便心肝胆颤的世界出来?
又或者,这样的外景究竟属于哪个心灾?它又是什么级别呢?
祸级?灾级?又或者……
洛弘筵神情凝重,他将妹妹小心的放下,对几人说道:“你们站远点,我试试能不能进门。”
此处只有他们四人,而张福龙与晴思岛并非执笔者,妹妹还小,最适合去一探究竟的只有他一人。
洛荭烟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下,还是牵着张福龙与晴思岛退到一旁。
洛弘筵看着地上的“门”,也确实有些犯难。
这是一个与自己垂直的世界,在他的视角里,若是踏入门,将没有丝毫的落脚点,而是会在垂直的空间里不停的坠落。
他踌躇了一会,还是尝试着弓起左腿,然后试探着将右脚伸进门内。
右脚的运动鞋瞬间被高温灼的焦黄,踏过门后,重力的方向倾倒,将他的脚向岩浆里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