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今日出门见三者其一，面对这三个不同的客人，她会画怎样的眉和纹，会贴哪一种铀花，会涂哪一种红色在嘴唇上，会选绿色窄袖短褥，还是另一件十分贵重的联珠兽纹锦？”

当然，这问题只是简略版本，实际上，在吴法推断出的场景中，他能清晰的看到更多，每一种眉形或者嘴唇上的颜色，都有一种备选的方案，他能自由看到结果，各式各样的结果。在吴法眼中，谷露就像是一个木偶，各种妆型在她脸上自由切换，当然，场景中的谷露不是木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风情万种、摇曳多姿的女人，那种小女人的神情，在孤单无人时，表现出的种种，窃喜或是暗自欢喜神伤之类。吴法考到谷露眼角的纹路，这女人眼角稍微有点鱼尾纹，法令纹浅漫，加之双耳耳型有些偏薄，看来是早年吃了不少苦的人。这场景很是逼真，吴法起初不明题意，直至仔细审题百遍之后，其义自见。

原来，这题目背后，是一道关于因果的入门题，因果中间，密布阵法推动的痕迹，也就是说，表现是场景中表现出的种种迹象，而实质上，推动这些场景发生的一切根由，就是阵法，是阵法运行的轨迹，幻化出这些外在的表在。在这个大阵内，人类其实就是一颗颗棋子，而阵法就是棋子背后的推手。这就像是博弈，想要解阵，吴法就必须那背后推手的原始目的，也就是阵法最初的起点推算出，如此这般，他才能出去。

这些都是极其复杂的事情，吴法难以用语言去跟人解释，大致意思，也就是他自己明白就好了，反正，这是一道面相他自己的难题。

说了这么多，其实吴法现在也就看懂题目了而已。至于说解题，难真是要要了他的命了，对与错，估计谷露自己都不清楚吧？显然，这是谷露和阵法那条传递信息带的背面，正面阵法传递给谷露的是定数，而背面则是谷露这里，这个节点传递出去的命数。

定数可知，命数不可知。

而这幅场景，一定是将谷露之前生命中的某些场景给加工综合成的一道新命题。

“怎么解？怎么解？”

吴法犯难了，好在，吴法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同学，虽然脸色极重，但骨子里，他始终认定自己是一个谦恭谨慎，敏而好学的问道者。

此时，吴法和谷露站着的地方，依旧是先前那里，位于太极宫北面望云亭前的空地上。望云亭背面，还有一个小人工湖，风景秀丽，是一个赏玩游宴的好地方。不过，此时，这里空荡荡一片，就只有吴法和谷露两人，以及地上的宝物。

尚书生是被李柷喊走解放了的，说是解放，其实是有代价的，代价很大，就是他手中那相依为命的竹简，被吴法扣留下来，放在一旁。尚书生自然是不想放的，那东西是他的伴生物，生来就在手里持有的，尚书生心中自然不愿，但忍不住想到那一日的李克用，再看那边正一脸苦闷的谷露，心下又莫名相通了。

“只是借阅而已，只是借阅而已。”尚书生安慰自己，跟着李柷一路小跑走了。走时，吴法还在地上撅着屁股乱画，一大片空地，密密麻麻都画满了。

谷露一脸哀怨的望着尚书生和李柷二人，心下暗骂两人没义气。

谷露如此，尚书生心下不忍，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是手中持有竹简，不是生下来就是竹简...若是和谷露一样，自己身体就是宝物，那可就完了...想到这儿，尚书生对着李柷连连点头，以示感谢。

“在那人身前压力太大了，空气都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