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出狗尾巴草的种子磨碎成粉加上一小搓盐巴倒入清水充分搅拌,再用木勺一小块一小块的割下丢入沸水中煮熟。
这种食物在他上辈子名叫“面疙瘩”,当然他做的那一碗肯定不算,毕竟没有任何现代调味品的辅助味道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味道嘛,只能说比啃参了木屑的黑面包好些。
正当他偷吃着那碗面疙瘩时“大头”正好从旁路过。发现了吃着独食的白歌。
结果,就是从一人吃独食变成了二人吃独食。
这本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白歌之所以能记得比较清晰那就主要归功于,大头的一系列所作所为了。
当时“大头”在享用完后就立即向白歌讨要了制作方法和菜的名字,白歌当时也没多想就取了“面疙瘩”最前面的那个“面”字当作菜名告诉了“大头”。
结果就是大概一周后大头就将一团克苏鲁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古神血肉”端到了自己身前。
白歌至今还清晰的记忆着那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开始蠕动的墨绿色团状物在自己碗内伸展的狰狞姿态。
至于那玩意是个什么味道白歌已经记不清了,如今他唯一与那玩意的味道有关联的记忆就是他当时在品尝完后真就差点过河与父母团圆了。
...
肯德尔山脉。
与罗斯镇一同受康德尔家族管理,位于整个王国边缘区域的小镇也是靠着山脉内的一条铁石矿脉而变得繁荣。
同时也吸引了一些投机的商贩不远万里的来到了这座偏远的小镇促进了小镇的经济发展,小镇内的所有人生活似乎都因这条铁石矿脉而日益变好。
除了那些被小镇隔离在外城区的苦力们,不仅生活条件没什么改善,工时还普遍加长了不少,令人感到讽刺的是这些苦力大多数都是这座山脉矿场的矿工。
而此时两道瘦小的身影正慢悠悠的在这座山脉的山林间爬行着,两人穿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粗布衣,如果不是在前方拿着小刀开路的那道瘦小身影脑袋上戴着个怪异无比的滑稽头套,这二人肯定会被别人错认为上山砍柴的农户。
比起在前方显得十分悠闲宛如来欣赏风景一般的大头,在后面跋涉的白歌就没这么坦然自若了,少年肩膀上挂着两个装饰滑稽的挎包,都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滴落着。
“大头,这中饭我不吃了,我们能回去吗,‘狗尾巴草’林子外面就有没必要去那么深的地方。”
白歌喘着气断断续续的朝前方的“大头”发出请求般的提议。
他大清早就被对方硬拉上了山,爬了多久他根本没记,他知道的只有现在悬挂在他头顶的太阳,在他们出门时才刚刚升起。
面对白歌的提议,在前方开路的大头只是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了句:
“肉...”
“别想着肉了,'大头'听句劝,要是再这么找下去,变成肉的就是我们了,山上野兽多要是出了什么事,团长那老...先生大概也找不到我们。”
白歌话语刚说到一半走在前方的“大头”就将手中的小刀向身后甩了甩,似乎是在朝他示意自己带了武器。
白歌看了眼那把只有手掌大小的削皮刀心中也是一阵无语,这种小刀可能切土豆都费劲别提防身了。
摇了摇头,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只有他们现如今一直都只在森林外围游荡并没有大胆的深入林子。
在林中又穿梭了一段时间,扶着一颗大树喘着粗气休息的白歌望着,蹲在一段腐木旁似乎在采摘着腐木上生长的一些白色怪异蘑菇的大头心中莫名的一阵后怕。
对于这种他从未在任何市场上见过的菌类,他很怀疑吃完后很可能会直接升天。
被白歌注视着的“大头”似乎也注意到了白歌投来的异样目光缓缓扭过了脑袋,二人目光对视一眼,“大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白歌在看向他时眼神中所有的那些微妙与不安,竟还朝其比了个大拇指。
见状他只感觉右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心里打定主意等会“大头”做菜时一定不能让他把这些诡异的菌类扔入锅中。
也就在白歌心中刚形成这个打算时,远处的森林间一阵蹄子践踏地面所发出的奔跑声却突然从远处传来,声音快速从模糊变得清晰似乎是有什么动物在飞快的朝他们这个位置靠近。
在发觉有东西靠过来后,小时候在森林里与野兽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白歌,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出,拽住大头的衣角“大头”就朝距离他们最近的大树后躲去。
“听着奔跑的声音似乎并不是什么大型动物,大概是正巧路过的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正当白歌快速给“大头”讲解着情况希望对方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产生什么恐慌而干出什么过激行为时。
这混蛋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挣脱了他拽住对方的那只右手,握着那柄小刀径直朝那奔跑声传来的方向一个飞扑而去。
直至对方扑入灌木丛中,白歌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发懵的状态中。
还是一声自灌木丛后传来的野兽哀鸣将其从这种发懵中重新唤醒。
反应过来后,白歌也没敢犹豫也从挎包内快速掏出一把小刀紧随着“大头”的脚步冲上了前。
但当他拨开灌木丛看到其后的景象时却傻了眼,
一只健硕的雄鹿倒在血泊中,胸口剧烈起伏鹿蹄挣扎着想要站起,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雄鹿的临死反扑不仅没能站起,甚至连让掐住他脖子的大头摇晃一下都未能做到。
看着仅凭一己之力便摁住雄鹿的大头,白歌整个人在短暂的错愕后才连忙上前,回想着以前在村中猎户那学习的知识,抬起小刀一刀扑刺入了雄鹿脖颈处的动脉。
雄鹿的挣扎在白歌刺入后不由更为猛烈了几分,但这更为猛烈的挣扎却诡异的依旧未能让“大头”产生一分一毫的移动或者偏移,雄鹿挣扎在几秒后逐渐平息。
雄鹿的呼吸逐渐停止,白歌这才开始打量起了他们的战利品,他一眼就看到了雄鹿腿部一道狰狞的伤口。
伤口形似一道抓痕,足足有成人脑袋大小,伤口很新鲜却深可见骨,可见那留下这道伤口的生物力量之恐怖。
二人相视一眼,正当白歌思索是否要为安全考虑而放弃这意外之喜的猎物时,
“大头”却抬起了,那把看起来切土豆都费劲的小刀,扎向了雄鹿的大腿。
看着那把似乎微微用力就会断裂的小刀,迅速灵巧的划开雄鹿腿部的血肉,轻易的环绕一圈后将鹿腿给割了下来。
“啊?”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他心头开始蔓延,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刀,将其刺入雄鹿的另一条前腿,用力一划拉,紧实的肌肉组织并没能让本就发钝小刀轻易切开,再几次发力后白歌插入小刀的位置,只留下了一道拇指粗细的小道口。
白歌不由再次看向了那条被“大头”轻而易举切下的鹿腿,他可以确定,不是“大头”这人有问题就是他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