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张先生的金针不是万能的，即便刺激了穴位压榨了卫青最后一丝的生命力也不能让卫青恢复到正常状态。

但是卫青没有停下他的脚步，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脚步越来越沉重，卫青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每登上一阶台阶就耗费卫青极大的力气，卫青就这么慢慢挪动着身体向刘彻的方向走去。

霍去病心有不忍，他想上去扶卫青一把，可是他不能去！他懂卫青，也懂一个将军最后的尊严，他若是上前搀扶卫青看似是在关心，实际上就是打落了卫青最后的尊严。

“舅舅...”霍去病轻轻叹息一声。

“噗通！”玉阶才上了一半，卫青就耗尽了力气，噗通一声跌倒在玉阶上。

“舅舅！”

“卫青！”

霍去病和刘彻同时喊道，霍去病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个跨步就登上了玉阶想把卫青扶起来。

“呼！”还没到卫青身边，卫青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霍去病立刻停下了脚步。

缓缓站起身子，卫青又解下了腰间的剑鞘拄在了地上以宝剑当拐杖借着力气继续向上艰难走去。

卫青走的很慢，一阶一阶缓缓向上。

还剩三分之一的路程卫青就能登上玉阶了。

突然，卫青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在玉阶上。

刘彻不忍卫青这副模样，他已经顾不上礼法了，刘彻快步走下玉阶一把扶住卫青。

“你这是何苦呀！”刘彻又难过又感动。

出门时还是面色红润的卫青此时脸色再次苍白，一双厚厚的嘴唇早就没有了血色，整个人形容枯槁。

“陛下...臣，臣想见您最后一面...”卫青饱含感情无比眷恋的说道。

刘彻扶着卫青一步步登上玉阶，心里担心的刘彻大喊道：“陈吉！快给大将军搬张椅子过来！”

好不容易刘彻扶着卫青到了玉阶顶上，陈吉带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张椅子快速过来，椅子上还铺着靠垫。

“快，快坐下。”刘彻把卫青扶去了椅子上坐下，正好面对玉阶下方。

这是刘彻才能坐的地方，卫青挣扎着就要起来，到了人生的最后时刻卫青还是不愿意僭越逾礼。

“不要动！就坐着！今天你也要看一看，我们君臣联手打下的大汉！”刘彻语气温和又不失霸道。

“臣...臣...臣何德何能，能当陛下如此礼遇。臣，这一辈子能认识陛下，为陛下效力，值了！”卫青惨然一笑，满足的说道。

刘彻才注意到卫青今日穿的是校尉的甲胄，并不是大将军的盔甲。

“卫青，你怎么穿着这身？”刘彻不解。

卫青朝刘彻笑了一下说道：“陛下...臣时间不多了，就想见陛下最后一面。这身甲胄是陛下第一次让臣担任校尉时赐下的...臣...臣想着，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终，臣穿着这一身甲胄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临了了，臣也要穿着这一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