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不亮,就眯了四个小时的刘进,强行睁眼,让王串儿将写了大半夜的‘借钱’书信给送出去。
然后他本人匆匆前往公孙府给公孙贺磕头祭拜,打个照面被刘据白眼瞪了一下,便前往长乐宫。
可!
刘进虽有预料他这大规模借钱会引发轰动,还是没想到,足以惊天动地。
宣室!
今日没有开朝会,汉武帝只是召集三公九卿简单的碰個面交代一下。
可是。
一道特殊的奏疏以光速出现在了汉武帝的案牍之上。
皇孙凉王刘进呈!
“陛下,今日倒是有件趣事,凉王奏疏赶早递进了中台,凉王的第一道奏疏,尚书令不敢耽搁,微臣也觉得有趣,便一并带来了。”
上官桀平静而淡定的笑语,不仅把刘进的奏疏带来了,而且还单独呈递在了汉武帝的案牍之上。
“凉王?”
“他能有什么事?”
汉武帝想都没有想的便开口否定刘进,道:“藩王奏疏,若无重要之事,中台截留与光禄勋酌情处理便是。”
说着,看都不看的汉武帝,便要把刘进的奏疏转给霍光。
“还望陛下亲自过目,此事恐怕中台做不了主!”上官桀急忙劝阻。
汉武帝眉头一皱,准备要转出去的帛卷又收了回来,打开快速扫了一眼。
可扫了一眼,汉武帝似乎没有看明白,又扫了一眼,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不由低头认真读了起来。
“呵!”
“真是孤的好皇孙啊,滑天下之大奇,吾朝七皇百年,藩王从九过百,都是藩王坐拥封地而暴富,尾大不掉,还没有一个藩王,向朕要钱的!”
汉武帝看完整个内容之后,当场噗嗤一笑冷哼了起来,“要钱也就罢了,半点功劳都没有,张口就是万金,一点脸都不要了吗?”
“朕看是平时挥霍惯了,不知钱为何物,突然持家,慌不择食。”
对刘进,汉武帝的印象很差。
此时见到刘进呈上来这样一份奏疏,顿时不满。
可随着汉武帝骂骂咧咧的,霍光却忍不住的狐疑了起来,疑惑问道:“陛下,可是凉王向陛下陈情此去凉州苦寒,荒凉,治理维艰,须有钱粮支援。”
“然凉王以皇孙首封,如无根之萍,念之祖孙亲情,陛下理应襄助。”
“但凉王此去凉州封国为私,纵然为公治理,也理应公私分明,向陛下借钱万金,他日凉州富足,定然以酎金加倍偿还?”
唰!
众多文武官员纷纷看向了霍光。
汉武帝也是狐疑的看向了霍光,又盯着上官桀。
意思是,霍光看过了?
“额,霍大夫怎知凉王奏疏内容?”上官桀疑惑,并立刻向汉武帝心照不宣的解释道:“陛下,凉王奏疏除了尚书令看过,微臣拿到凉王奏疏后,便直接带进宫呈于陛下,并无旁人接触。”
不管如何,上官桀率先撇清和自己的干系,至于霍光如何知晓里面内容的,这就要看这份奏疏出现在尚书令手中之前了。
那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汉武帝不认为霍光和上官桀联合在一起,便再次疑惑的看向霍光,让霍光解释。
“这,陛下!”霍光斜眼瞥了上官桀一眼,从袖中也掏出来了一份帛卷书信,“微臣今早刚出门,就接到了一封凉王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