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坐在前台,毫不在意自己的着装会引来何种目光。但仔细观察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眼神相当空洞,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包括走进旅馆的客人。无论是谁走到前台,她都只是懒懒地抬眼瞥一下,然后重新陷入自己的世界。
听到刘向的脚步声,她只是抬了抬眼皮,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3楼315,前面再走30米右拐第一个楼梯上去。”
“谢谢。”
刘向对着她到了声谢,但女子只是神色漠然地点了点头后,把目光放到了别处。
按照女人的指示,他踏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老旧的木质台阶在他的脚下吱呀作响,他一步步向上,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后,掏出卡片准备开门。
但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让他的动作骤然停滞。
他皱起眉头,盯着那扇门。
直觉告诉他有人在里面。
他“咚咚咚”地敲了敲门,发现里面没有反应后便再度敲了敲,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
维罗妮卡伫立在房间中央,目光牢牢锁定在那扇紧闭的门扉上。
门外传来的叩门声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有人吗?
她强迫自己屏住气息,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就会引起门外的注意。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宛如一尊大理石雕像,一动也不敢动。
尽管她不确定自己的真实实力,但从之前的她的自我表现来看,她认为她的身手还是要比常人高不少的。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眼下的形势和门外不明物体的目的。
门外的存在似乎在故意制造声响,诱使她开门走出这个狭小的空间。
这种行为背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它想要她离开这里。
但与此同时,这也反向证实了一点:只要她留在这个房间内,不踏出房门一步,就是安全的。
这个认知让维罗妮卡稍感宽慰,但紧张感仍挥之不去。
我一定要活下去……
她环顾这个简陋的房间,搜寻可以用来防身的物品,同时思考着下一步对策。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某个物件上,双眼顿时一亮。
……
刘向见到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后,还是没有放下警惕。
太蹊跷了。
他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刷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小而凌乱的房间。
房间布局简单,一张双人床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床单皱巴巴的,不知有多久没换过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台灯,灯罩上积满厚厚的灰尘,好像随时都会罢工。
房间一角有个小小的洗手间,里面的设施都很基础,而且破旧不堪。洗手池上方挂着一面镜子,镜面布满划痕,映出的影像都有些扭曲变形。
房间另一角摆着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桌面上散落着几个快餐盒和啤酒罐。墙上挂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屏幕时不时闪过一些雪花点,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地上铺着一层便宜的地毯,上面到处是各种污渍,令人不忍直视。
整个房间弥漫着霉味和烟味混杂的气息,叫人感到窒息。房间唯一的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将外界的所有光线和声音都阻隔在外。
看起来一切正常……难道是我多心了?
刘向心里暗自嘀咕。
但这时他突然感到视野开始模糊:房间的轮廓开始扭曲,边缘变得不清晰。
刘向用力眨了眨眼睛,他想要驱散这种异样的感觉。
但情况却越来越糟:色彩开始褪去,一切都变成了黑白灰,就像一部诡异阴森的老旧默片。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他感到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打盹。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一层血红色的雾气从眼角蔓延开来。起初只是一点点,但很快就扩散到整个视野,将一切笼罩在诡异的红色之中。
同时,他感到皮肤开始变得湿润,有液体正从毛孔中渗出。低头一看,竟是鲜血,正从面部、颈部和手臂的皮肤上涌出,染红了衣服。
血液不断地渗入躯体,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都浸染成红色,一股刺鼻的气味随之而来。
这气味似乎有了实体,在感官中肆意蔓延,侵入每一个毛孔和细胞。
嗅觉、触觉、视觉,所有的感官都被这气味占据,变得迟钝而混沌。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被这血红的雾气融化、吞噬。
他试图呼吸,但吸入肺中的只有那刺鼻的气味,让他感到窒息和恶心。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思维变得断断续续。
恐惧和绝望开始占据内心,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该如何逃脱。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血红的雾气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