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义一双眼都直了。
昭昭要与他私会!
看样子,昭昭早已对他芳心暗许?
想不到……谢昭昭藏得还挺深。
江明义扬唇笑的灿烂,屁颠颠朝着谢昭昭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处是个山沟,江明义来到山沟前,也没看到谢昭昭的身影,脚下就是斜坡,江明义颇为小心。
“昭昭?昭昭你在哪呢?”
“想不到你竟早就对我有意,你直接同我说便是,还偷偷摸摸私会,真是……”
“别藏了昭昭,快出来吧。”
江明义笑得越发猥琐,眼神四处寻找谢昭昭时,背后突然袭来一掌。
江明义惊恐瞪大眼睛,都没来得及看清身后动手之人是谁,便朝着山沟滚落下去。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整个山沟,一路传到谢云檀和江淮耳朵里。
江淮拧眉,“怎么回事?”
“好像是二少爷的声音。”长随晋安答道。
“快去看看!”得知是江明义,江淮顿时担心起来,带着人前去查看。
谢云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嗤一声,旋即漫不经心收回视线。
“夫人,事已办妥。”萧六从暗处走来,一袭黑衣,身形高大劲瘦。
利落回禀方才所做,眼底没有半分怜惜,“头撞在硬石上,小腿被荆棘刺穿,能不能再醒难说。”
“知道了。”谢云檀缓缓睁开眼,静静望着祖父碑上的字。
操如松柏清如竹。
祖父一生端正贤良,光明磊落,若非被逼上绝路,从不伤人半分。
从小祖父便教她,做人守节,有底线有分寸,绝不能滥杀无辜,视人命为草芥。
可是祖父,江家又是如何回馈您的善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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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爷子刚安葬不久,江明义就跟着出事。
林氏看到自己儿子被人抬回来时,顿时尖叫一声,哀嚎道,“明义!我的明义!”
江淮沉声吩咐,“去传府医来。”
“三爷,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明义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今早去祭拜先祖时还好好的啊!”林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淮也没查清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在谢家坟前祭拜时,明义自行跑远,许是一时不察跌入山沟,头撞在石头上,腿被荆棘刺穿,我听到声音便立刻赶去,到时人已经倒在山沟里,浑然没了意识。”
林氏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她的女儿被迫嫁给一个阉人,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谣言四起,江琳想在这燕洲城立足都难,只能一世成为人的笑柄。
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江明义了……
“先让府医瞧瞧情况如何再说。”
一众人守在二房院内,府医为江明义检查一翻,苦涩摇头,“三爷,二少爷情况复杂,小的医术尚浅,稍有行差踏错,恐怕性命不保。”
林氏听到此言,眼前一黑,声音颤抖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若能请来太医,或许一救。”
“太医……那可是宫中的,谁有本事请来……”
“棠儿!”林氏话说到一半,她想到跟几位皇子关系好的江青棠,“棠儿,二嫂求你,求你去宫中请太医来为明义医治!”
江青棠微微蹙眉,如今有本事将太医从宫中带出来的,只有三皇子。
但三皇子此人太过阴险狡诈,每次求他做事,都需要她付出同样的代价,江青棠心中不愿。
“人命关天,青棠,你该为二嫂考虑,明义是她最后的指望了。”谢云檀语气轻柔,好似无意般。
林氏顿时泪如雨下,她噗通一声跪在江青棠身前,“是啊,棠儿,我只有明义了,二嫂求你,救救明义吧,明义若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了……”
江青棠烦躁垂眸,她最厌烦这些循规蹈矩妇人的便是——没了儿子和夫君,便如天塌了一般。
“你该指望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你的儿子。”
江青棠自以为是训斥道,“就算江明义醒过来,你又能指望什么?一个整日沉迷赌坊的人,能有什么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