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一泼鲜血溅射在瞎眼道士脸上,他闭上眼,默念一声道号。
“你们先走,我杀个仇家!随后就来!”
望见二楼那个高大身影,薛陀子纵身一跃,半空中一根扁担也在他手中如大刀劈了过去。
二楼栏杆拦腰截断,一条裂缝自栏破碎的栏杆蔓延过去,厢房门“唧呀”一声倒下一扇。
一个约莫两米高的胖武士“砰”的一声撞破窗户跳了下去,落到空荡荡的大街上。
那人回头看了薛陀子一眼,见银光飞来,果断握紧马刀回挡,银光打落,他也被震得手臂发麻,心中大惊。
急忙嘴里吹了个怪异的呼哨,门口靠在酒幌子旁的那匹瘦马闻声迅速跑了过来。
他不敢迟疑,一气呵成,拉缰骑马扬长而去。
空中一道银光被马刀磕飞,继而被站在窗户边面色阴沉的薛陀子运了回去。
扭身回楼。
剪刀快如闪电,抬手杀掉几人,便干净利索地挑起箩筐,纵身跳出窗外,只是脚腕一兜,便把受伤不轻的黄白游兜进箩筐里。
“学会了没?”
“什么?”
“打蛇棍。”
“学会了。”
“那就好。”
薛陀子有些宽慰地点点头,招呼了一声瞎眼道人,然后挑着黄白游离开客栈这个是非之地,大步流星朝着广陵街无灯巷而去。
瞎眼道人叹了口气,脚踩升玄步,几步赶了上来。
黄白游肩头一沉,小猴子不知何时又蹿了回来,来无影去无踪的。
他感觉萝筐里实在憋闷得很,施展不开手脚,“刚才您要杀的是谁?”
“破庙那个见机骑马逃跑的,逃得倒快,”薛陀子脸色阴沉,“可惜没有手刃了他。”
他目光沉凝,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如他这般的江湖人都赶来了,看来这玉山厨会的消息传得很快!”
说到这儿,他停下脚步,突然冷下脸:“煽风点火,浑水摸鱼想杀我,客栈那场莫名其妙的杀伐必然少不了他的手笔!”
瞎眼道人与他并排行进,步伐诡异,这时听见这句话,在旁边大笑:“哈哈,看来江湖上想杀你薛陀子的人不少啊,贫道这一遭,岂不是败了你的杀兴?哈哈!”
薛陀子冷笑,“这千疮百孔的天下,妖魔杀都杀不完,朝廷自顾不暇,杀我?笑话!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杀妖的路上!”
“仙道贵生,万物皆有一线生机,”瞎眼道人语气温吞道,“你能活下来,已经是道祖在冥冥中护佑于你了,切不可再造杀孽,有损功德。”
薛陀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瞎子,你莫说风凉话,皂阁山收不收得下这个弟子,还两说呢!”
“你这厮真是恬不知耻,这种话又不是不能晚些说?你倒是良苦用心,”瞎眼道人笑骂一句,“就为了诓我教点俗家功夫?”
黄白游闻言心中一动,师傅果然舍不得我!
此时他浑身酸痛,却是被那大铁锥砸得内腑震荡,喉咙一股热流上涌,急忙趴在筐边吐了一口血。
薛陀子脸色一变,伸出手指急点几下,黄白游闷哼一声,昏倒过去。
“诓你什么了?让你教点防身功夫,是给你结缘!”
薛陀子道:“不用我说,你们皂阁山斋直求道,科仪太重,我这徒弟向来性子恣肆,绝然受不了你们那条条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