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用不用下跪还可以从宣旨人身份上进行区分,一般有两种,让太监宣旨,那代表是皇帝的私人意见,不需要经过内阁审批,这种一般不用跪。
还有一种是让大臣宣旨,那代表朝廷官方意见,内容是经过内阁审批的,内阁一致同意就属于代天下旨,是必须要下跪的。
当然也有例外,大胜的太监有时候也是大臣,他们甚至可以带兵,此时就要看宣旨人的态度了,一般根据圣旨的内容宣旨人的态度也会有明显不同。
如果是奖赏类的圣旨,宣旨人需要保持肃穆,面色虽然不会太好看但是决计算不上难看,如果是惩戒类的圣旨,这种没什么好说的,跪不跪都没用。
而且根据历朝历代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没听说哪个官员是因为接旨时礼仪不到位被惩处的,还算是比较好处理。
莫忧静静听完王鳌的讲述,心里已经有底了,剩下的就是一点可有可无的小纠结,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黄金才值几个钱,还是跪吧。
第二天一早,莫忧穿戴整齐跟王鳌一起在衙门后堂候着,接旨都是在正堂,正堂早已摆好香案以示恭敬,此时香案上已是青烟袅袅。
两排精壮的捕快精神抖擞,在君捕头的带领下跨步站立,双脚与肩同宽,还学着君捕头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虚握腰间铁尺,十分威武,他们基本都是临时工,经制正役可没这种精神面貌。
王县令端坐在衙门正堂大桌之后,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后背挺的笔直,一点都没有从椅子背上借力,整个衙门上下可以说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整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钦差大臣,“怎么还没到”王县令走到门口远远的望一眼,没人,下意识的将右手手背放在左手手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回到大桌后面坐下,不一会儿又起身走到衙门口往外张望。
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君捕头站在一边抱着膀子,视线一直锁定在王县令身上,一双大眼珠子跟着他的脚步不断的转悠,后来实在是被转悠的难受,“大老爷,我的大老爷哎,你能不能别转了,转的我头疼。”
王县令有点窘迫,但是也没斥责君捕头,反而找到了倾诉者,“嗨呀,我这不是有点着急嘛,按说早就该到了。”
君捕头没说话,装起安静的美男子,就好像从来没说过话一样,其实他心里是颇有微词的,王县令肯定是接过圣旨的,又不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按说不应该如此慌张。
钦差卫队实际上早就进城了,此时正按照郑国公的要求一边敲锣一边满城的巡视,有点鸣锣开道的意思,但是吆喝的却不是行人回避,而是号召百姓到衙门门口一起听旨。
事实上大胜不仅没有鸣锣开道这样扰民的传统,就连鸣锣开道这个词都没有,郑国公此举显然是要来一个当街宣旨,可谓是给足了王县令面子。
等钦差卫队带着大量百姓来到衙门口的时候,王县令正半转身准备坐回椅子上,一时间有些发愣,随后马上激动起来,激动的浑身颤抖,面红耳赤。
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当了十几年县令的官员受到这样的礼遇会有何种心思,说是皇恩浩荡也不为过,这种受重视的感觉王长青已经十几年不曾体验过,自从来了胜县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圣旨到,胜县县令王长青接旨”郑国公一身朝服,就站在衙门门口,他双手擎着圣旨,吐气开声,声音很大,大到后堂的莫忧都能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