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的学生最开始只有拓跋烈一个,但他本来就是混世魔王性格的人,之前都有一帮无所事事的小弟跟着他到处跑,上山掏鸟,下河摸鱼,偶尔也偷鸡摸狗的顺些瓜果蔬菜。
都是逃难定居不久的难民,村民们本就难以融入,但这群半大小子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的瞎窜,到是让众人在困苦中多了少许的笑容,往往也是笑骂几句,他们到也没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
听闻这个大哥要念书后,他那身后的几个小弟也是亦步亦趋,非要跟着大哥一起读。
那几个不良少年在家里面被他们老子拿着棍棒一天打上三顿,屁股开花也读不下去的混小子,此时跟着拓跋烈有模有样的坐在空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前方的给他们讲课的小老师。
江澜此时的年龄不到二十来岁,青涩的脸庞稍显稚嫩,只不过那一双沉稳里面仿佛带着星辰的双眼中,体现出不符合年龄般的睿智,让人忍不住的信服起来。
那下面来的学生几人中年龄也各不相同,有大有小,比如还留着鼻涕虫的赵铁柱,跟铁柱打得有来有往要当彼此大哥的王大彪。剩下的几人都跟拓跋烈差不多大,都是肌肉发达被晒得一身黢黑的家伙。
江澜为了当好这个草台班子的老师还是做了些准备,这个年代没有粉笔但是有木炭。他让朵朵找了许多木炭,另外找了张废弃的门板经过木匠打磨后当成黑板,在用木架架起来便成了他的教学工具。
后面准备把粉笔给做出来,就方便得多了,石膏粉这里估计没有,但是石膏肯定有,但时候磨成粉末也简单。
“語言”,江澜看着盘在地上,一副正襟危坐的几人后朝着身后,也收了收心,随后只见他朝着后面的黑板上刷刷几笔,写下了这两个字。
“語,万物之声,言,人伦之始......”
“这两个字想必大家都认识,但是认识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语乃万物之声,你从母胎中呱呱坠地的第一声啼哭,就是开启了语跟这个世界交流的旅程。那清脆的啼哭,是生命的宣告,也是对这个世界的初次问候,然而,
蜜蜂在花丛中飞舞时发出的嗡嗡,鸟儿在枝头欢唱的叽喳,骏马在草原上奔腾的马蹄,雄鹰在天上俯瞰的翱翔,鱼儿每次奋力一跃的翻腾.....
河水向东哗哗的流走,
雨滴落在荷叶上的滴答,
骏马在草原上奔腾的马蹄......”
“这些都是语,只不过我们说的我们的,我们听我们的.....“
时节已到晚春,微风也不在清凉,她飘荡在她的世界里徜徉着。
在偌大的江陵城边上由大部分都是北方逃难而来组成的小村庄的一角里,一个模样不大样子俊逸的少年带着稍许沉厚的嗓音,向着地上一群懵懵懂懂的的孩童们,娓娓道来,讲述着什么。
远远看去,那少年身形挺拔,目光望着远处,嘴里说出的言语似乎要乘着清风,穿越巍峨的城墙,跨过那大江大河与茫茫群山冲向那不知名的远方。
朵朵对江澜要当先生这件事是一直持怀疑态度的,她之前也是大户人家。从小的四书五经,女红花绣也是熟悉,但这与阿牛哥此时讲的这些有点不同,没有先圣论语也之乎者也,更也没有尊师重道的规矩礼节,她有些听不懂,但好像又听懂了......
听着这些话语后让她觉得眼前的阿牛哥与她之前所认识的完全不同,在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那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的样子让人心跳变得有些加速,让她涌出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嗯,今天要炖只鸡给他补补。
“言就是我们说的话,言语,语言都可以做此阐述,却又有不同......”
再次遇到李长风时,他身边跟着一位少女。
那少女穿着一袭青色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她身材高挑婀娜,面容姣好,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两个辫子于脑后。
她眼神中带着一抹狡黠,只见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小嘴嘟起,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断对着那李长风翻着白眼,似乎对他有很多的不满。
“这几日未见你来晨跑,老夫想逮人都逮不到啊,今天你不能走,一定要下个尽兴方可”,李长风仿佛没看见那少女的眼神,乐呵呵的望着江澜一副好好先生的和蔼模样道。
“前几日教了些学生,现在在忙着备课”,江澜推脱不掉,只能随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