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坟军帐内,雌雄蛟龙金鞭化为龙形虚影游动不休,屏蔽此处一切天机。
殷郊坐在闻仲对面,侃侃而谈。
白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稚嫩,目光深沉,仿佛两道深不可测的海眼。
“太师,大商如今已至生死存亡之际,我为下一任大商共主,身家性命皆系于此,一旦大商崩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请太师助我!”
殷郊五体投地,行无上大礼,诚拜闻仲。
闻仲叹息一声,扶起殷郊,神色复杂。
“今日之前太子久居深宫,不通扶乩卜筮之法,亦无亲近耳目,轩辕坟荒山野岭,能知三妖根源本体,又有掣肘对策,唯有天授。”
“既对大商有利,我自当助你。”
闻仲一身甲胄,头戴九云冠,腰束阴阳绦,须发皆白,精气神十足,豪气勃发。
“但太子须记住,我闻仲只忠于大商。若你日后与国不利,吾辅佐大商三代君王,执掌先帝赐予的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勿要怪我言之不预也。”
闻仲声色俱厉,说完后又觉得过于严肃,语气一转,温声道:
“不过太子也不必担心,若是未来果真如梦境所衍,我定全力助你,只要吾不死,必不让大商灭亡,太子放心便是。”
殷郊看着闻仲豪气干云的模样,心中大定:“这波稳了!”
也不废话,直接趁热打铁,把后续一些安排提出来给闻仲参详。
“太师,我大梦三十年,之前已经说过,两年后北海必起战乱,极大可能有修行之人参与其中,大商上下唯有太师可平乱,我们仅有两年时间准备。”
“我有三策,只要太师全力支持,必能占据先手。”
殷郊目光深沉,仿佛看穿了万古岁月,杀机内敛。
“其一,请太师上奏大王,封您为定疆大使,巡查大商关卡,点阅三军,以安民心。但是必须带上我,至少领百夫长之职,并且要把费仲、尤浑二人带上。”
“其二,为了防止四方诸侯叛乱,请太师上奏,要求八百诸侯质子朝歌,除非承袭爵位,一律不得返回封地。”
“若是子嗣多余十人者,质子必须是嫡长子和次子。若是谋反,先杀其子,以儆效尤。若是质子私自归国,视同诸侯谋反,三军共伐之。”
“其三,我想上碧游宫,叩见圣人。”
军帐内,闻仲眉心天眼猛地睁开,震惊的看着殷郊。
“你想上碧游宫叩见圣人?”
闻仲震惊,一把抓住殷郊手臂,疾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自然是知道的。”
殷郊点头确认,毫不避讳,直言道:“我位卑而人微,虽然是未来的人王继承者,但对圣人来说也只是过眼云烟,本无资格。但是,天地间有杀劫将起,截教有分离崩析之难,我便是破局的关键。”
殷郊挥斥方遒,张口便是天地大势,断言截教未来。
闻仲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瞳孔缩得仿佛针尖,不自觉喃喃道:“你在梦里究竟看到了什么未来?”
殷郊不答,只是起身倒一杯热茶递到了闻仲手里,目光空寂悠远,像是看穿了岁月长河,让闻仲心里发毛。
两人一阵沉默,军帐内气氛凝滞,过了许久,殷郊才轻声道:
“我看到了殷商破灭,万仙皆陨,天地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