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尧满慢慢走近，赵启神色愕然，疑惑为何自己会出现在此处。

随后环视着身边的众人，发现都神情悲痛，似有所猜测，嘴唇不由得微微颤抖，还终究还是没敢问出来。

“殿下！”沈复悲声轻轻喊着赵启，红红的眼眶中满是惋惜。

在众人的搀扶下，赵启缓缓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摆摆手，独自朝着院外走去。

微凉的山间小风吹动着竹林，在那般大战之下，这个竹林竟还能完好无损。

清脆的主页声卷入赵启耳中，后方有着轻微的脚步，赵启停下转身看去，发现是李尧跟了上来。

“老师曾说，此战如若结束，尧先生去了京都，他到底想搬到这竹林。”赵启的面色突然很平静，直直的叙述。

李尧并没有搭话，而是在身后静静的听着。

“我第一次去鲁石山，当我接触到儒家学术时，从小伴我长大的大伴便消失了。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

“所以看来，此次前来祁门，也是他的谋划么。”

被轻风刮落的竹叶婉转回旋，最终飘至赵启的衣襟之上。

他还有许多话，只是在也不知道和谁说。

“他是儒家圣人，在你尚未到来之时，他便知晓了自己的死期，但他仍甘愿赴死。”

久久沉默的李尧突然开口，或是因为藏于袖中的那颗水滴，与或许是因为脑中飘过的一道身影。

“我如棋子，天下如局，时代操纵。”极度低沉的声音从赵启口中传来，这位心胸浩荡的皇子如今只剩颓废。

李尧权衡着自己的举措，沉思了许久之后，走至赵启跟前。

“时代无法左右他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什么事，让他觉得这个时代再也不需要圣人。”

听到此话，赵启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李尧，脑中不断闪过余墨的身影，谆谆教诲恍若就在眼前。

“多谢，尧先生，老师常说镇守祁门五百年间，唯有你到来之后，让他逐渐醒悟，还望先生念及旧情。”赵启向后退却两步，重重叩首。

不知何时，衣襟上的竹叶被抖落，混入满地的落叶中，但无论如何，却能一眼认出，那尚未褪去的生机。

墨尽、风启。

随着两人返回小院，众人已经修整完毕，眼见赵启归来，许弥连忙上前。

“殿下，陈甘和齐老将军都在山下领军驻扎。”

赵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转头看向柳湛等人，发现剑宗无尘并不在此处，随即疑惑问道。“不知无尘宗主身在何处？”

“殿下，无尘因在破八境关头，剑宗子弟未等你醒来便先行离去，只是大魏边境如今重兵防备，所以他们便向着东海岛屿去了，这会可能正在东海之上。”

柳湛上前解释道，祁门一战过后。

雍帝发布通缉，称柳湛等七大势力蛊惑二皇子勾连妖族，意图谋反。

现在的大魏举国上下视他们为叛国贼子，各大势力皆有所动，寻查追剿。

听闻此言，赵启轻轻一笑，脸上满是讥讽之意。但眼见柳湛似乎还有话未曾说完，便示意继续说下去。

“余圣则被称为此乱贼首，妄图以妖族叛军之力让儒家重登大魏百家之首，此时大魏境内的儒家应当....”就连柳湛自己都说下去，脸上满是愤怒，余墨为了大魏甘愿赴死，将祁门化为虚空，阻拦妖族的步伐。

但赵雍却妄加罪名，如此余墨要被天下唾弃，如何不令人心寒。

轻风流转，赵启紧闭着双眼，未有一言，唯有清泪流下。身前的众人皆是愤愤不已。

“柳家主不知欲往何处去。大魏的天下是容不得我等了。”一瞬之间，赵启仿佛苍老了许多，身形晃动，向柳湛问道。

“如今，妖族风啸重创，但是他们入主中原的意图不会就此断绝，我欲领着剩下六大势力镇守极南，不是为了荒唐的大魏，只为天下人族，为了余圣愿景。”柳湛向着赵启叩首，沉重的说道。

“如此，也好。尧先生呢，离儿现在在哪。”听到柳湛的回答，赵启虚弱的点了点头，回身发现并没有看见赵离的身影，又向李尧问道。

李尧并未回答，而是示意赵启与他一同向屋内看去。

“二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清脆入耳，赵启转身看去，只见赵离向着他飞奔而来。

火红色的长裙在空中划出一道如同火焰般的残影，身上的配饰撞击声发出叮叮的声音，直直的没入赵启怀中。

祁门一战，发现着赵雍赶来，李尧特定将赵离引入屋内，使她不知情，倒是减去了许多悲伤。

“离儿，二哥看看。”赵启轻柔呼着赵离，上下打量着，发现安然无恙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闪灵灵的眼睛在赵启的怀中偷偷的看向李尧，祁门之战结束后，赵启和李尧二人安好在站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