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从来没有坐过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她在关别人。
所以她不知道这坐牢竟是这般的无聊,她既不像自家姐姐那般,每日里除了运功就是运功,也不像那个东厂的番子那样,对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求饶讨好。
她唯一的乐趣,便是隔壁的那位阿朱姑娘会抽功夫来与她聊上一会儿,再然后……
她竟觉得这般日子还算不错,至少从绣玉谷来洛阳之后,她从来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和姐姐待在一起过了。
“你们与福王,到底还有什么交易?”
开门见山,适才海棠的话李玄一听进了心里去,他确实,只有在移花宫这事儿上有开罪那位殿下。
如今人家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来,开个武林大会都是足够的了,来拿自己,却只为了她们?
不是说不通,毕竟邀月是个宗师高手,天下间也少有见得。
但,不合理。
已知那王爷是想做皇帝的,一个想做皇帝的人,能与你讲什么情谊?
他连他的兄长都想杀,会为了无关紧要的帮手而兴师动众?
只能说明在福王的眼里,救了她们能有好处,而且这种好处,比他付出的代价更多。
怜星轻叹了一声,她知道这恶道士凶残,却不想已经是到了发指的地步了,可怜那两只虫儿,被自己给连累了性命。
“有人来救你们了。”
李玄一顿了顿,补充道:“很多的人。”
怜星仍是没有半分表情,反而是那闭目打坐的女拳头子微微触动,眼皮动了一下。
“我与二位本没有大仇,二宫主是来杀别人的,不过被我挡了一下。”
“大宫主……或有得罪,不过在下也是身不由己,不说假话,怕是早死在了你的手里。”
“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二位若是同意,便将你们的事儿与我说了,我留个把柄在手上防身;然后再把你们送去洛阳,大伙儿就当从来没见过,不认识,更没什么仇恨,如何?”
谈天在边上听了,羡慕得厉害,只恨自己不是为福王做事的,否则话,今儿个或许就已自由了。
两个女人仍是不说话,李玄一咬了咬牙:
“我师父的手段二位也瞧见过了,大宫主武功还在的时候尚且敌不过,如今你功力尽失,若没个十年八年的光景,怕是难以恢复如初。”
说着,他走到床边,一把拉住了邀月的手腕,无视这女人的冷漠,李玄一将她刚刚恢复好的一丝功力,又尽数吸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报仇你们是报不了了,要不要和解,给个痛快话!”
邀月看着他,眼中尽是恨意:“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便等着本座恢复之时,定要取了你这贼子的性命!”
“这样子都不说,你哪怕是骗我呢?”
李玄一想不通这女人的脑回路,思忖道:“难不成……你当真和福王有什么苟且的关系?”
“住口!你这臭道士,不许污我清白!”
清白?
见她胸口上下起伏,好似台风天的海波,李玄一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要不,下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