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运坐在椅子上惴惴不安,双手扶着膝盖,仿佛要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双腿上,以此来让自己不再感到虚浮无依。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茶杯,吴运舔了舔因为之前呼喊而干裂的嘴唇,却不敢动身分毫。
“哈哈,汝这小儿,吾业已讲了莫慌,汝还紧张成这般,浪费那些好茶,罢了罢了。吾也不差那点树叶子。”一句笑骂扰动了偏殿中将近凝出水滴的寂静幽诡,吴运短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些许紧绷着的身体。
堂堂庄严肃苛的阎罗王竟然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善待有加,吴运这样想着,眼神悄悄打量着已经在偏殿上位坐着的阎罗王。他往日古井无波的面容此时却显得慈祥,眼角微微下垂,透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智慧和洞察力,仿佛能看透人心,此时吴运好像看出了包容和理解的意味。
“放心,此番将汝‘请’来并无恶意。汝是否觉得每次抽奖总是与得奖擦肩而过?汝是否经常在关键时刻,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抓住好运?”阎罗王说完之后短暂停顿沉吟。吴运却对他提到这些感到微微诧异。
“吴运,无运。无即有。汝不是无运,是有运!有的是大运!在汝的身上只会发生最大概率的事。汝是百世凡人命,一世凡人平平常常,二世凡人看似有些倒霉,但百世凡人却是开天辟地来头一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乃绝世珍稀命格。”阎王爷娓娓道来,说完之后坐在椅子上沉思不语。吴运却被这些信息扰动了心绪,一时之间竟然都忘了之前的紧张,急切地追问“那阎罗王您找我是因为我的运气吗?我何德何能可以帮到您。”
阎罗王却摇了摇头,不知道在否定吴运的那一句话。“善,汝且跟吾来。”
说罢,阎罗王便起身,走出了偏殿。吴运只得跟上,一番胡思乱想之后,等缓过神来已经来到了一处由一种未知的金属构成的大门前,大门表面覆盖着斑驳的铜绿,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的侵蚀。门框上刻有错综复杂的符文,这些符文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的力量。整个大门散发出一种古朴诡异的气息。吴运站在这扇门前,不禁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敬畏,同时也被它那未知的吸引力所吸引,想要打开它探索那扇门后隐藏的无尽奥秘。门的附近地面空无一物,只是铺满了奇异的符号和图案,它们以一种看似无序却暗含规律的方式排列着,仿佛是一张通往未知世界的地图。这些符号在地府微弱的光辉照耀下,时而闪烁,时而黯淡,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阎罗王在门前站定,背对吴运便开始讲述“汝的命格就是那炭火,而此界如同炙夏,汝再如何努力发光发热都是无用功。不如去一处严冬,温暖一界。”说完便转身看着吴运的双眼,阎罗王的双眼此时褪去了之前的和善,只剩冰冷的审视和洞悉。吴运哪还不明白阎罗王是什么意思,便强迫自己走向大门,可越靠近越是对门对面的未知而恐惧茫然。“汝且把心放下,吾保证汝走过那扇门没有任何危险。”一声不容拒绝的催促在吴运背后传来。
吴运索性眼一闭,牙一咬,竭尽全力打开了大门。门的中心是一个深邃的黑洞,它不断地旋转着,似乎能够吞噬一切光线和物质。黑洞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给人一种既神秘又危险的感觉。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震动,仿佛是传送门在呼吸,又像是在低语,诉说着深渊的秘密。“再见了,我虽然痛恨却也深爱着的世界。”吴运这般想着,强忍着不舍的泪水走入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