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集脸色微变,沉声道:“三位长老,素来秉公执法,难不成却因这丫头的身份而畏首畏尾?”
“齐师弟何出此言呐,有山规在前,我等身为执法者,自是照规行事,何来畏首畏尾?”楚长老面不改色道:
“既然此人并非你座下弟子,若被证实深夜暗自修炼,轻则绝其修炼之路,重则断其性命。”
“如此说来,就算此人丧命于紫薇之手,亦不足惜。”
齐书集倏而大笑,声音低沉:“这么说来,三位长老是不愿意做主了?”
楚长老直截了当道:“欲断是非,必分黑白。”
齐书集眸子一寒,“既然执法殿作不了我隐燝峰的主,齐书集亲力而为!”
“齐师弟你想做什么?”楚长老等人脸色微变。
齐书集一语不发,右手食指中指并住,竖在身前,青衫无风自鼓,空气中符力流荡。
楚长老三人骇然失色,想要施法阻挡已然不及,被齐书集抢先一步,封禁四周虚空,同时让他们三人禁锢原地。
楚长老厉声喝道:“齐师弟,此人未受白虎山‘符印’,算不得你半个弟子,你这般做,难道是想与白虎山脱离关系?”
“当年师尊为了我,何曾不是这般?如今你等作不了主,那我只好替山君讨一个公道,事后一切罪责,齐书集一人承当!”
齐书集义正言辞,禁锢住楚长老三人,携着荀紫薇、仇山君一步步走向无望峰中央的那座石台。
石台上,荀紫薇玉容苍白,齐书集手中已持着一根紫光烁烁的鞭子,望着惧意深深的荀紫薇,他并没有任何犹豫,一鞭子抽打过去。
不知天高地厚、骄横跋扈的少女,初次尝到苦头,噬心鞭打在身上,痛不堪言,饶是如此,齐书集并未动摇恻隐之心,硬生生抽满一千鞭方才止手。
痛不欲生的少女,眸子深处的恨意浓烈,噬心之痛,令她已似被扒骨抽筋一般,颓无生气,瘫软在石台上。
齐书集祭出符阵,石台上方,流转出一道太极图,一根根符阵凝而实质,似青冥中流星坠下,浮抵在荀紫薇眉心上空一寸处。
“齐师弟,不可!”楚长老三人蓦然大喝,“切勿误罚了紫薇丫头,何不叫姜寻过来一问真相虚伪。”
“错知不改,还祸水东引,若不让这丫头尝尝苦头,她就永远这般骄横下去。”齐书集不为所动,神念一动,一枚符针落下,荀紫薇随即发出一声惨叫,险些承受不住痛晕过去。
第二枚符阵即将落下时,一道如天雷滚动的宏声响起,“齐长老住手吧,就算紫薇有所过错,也够你为此人出气了吧。”
三位长老及作壁上观的中门弟子齐望向无尘峰,只见一道巨大虚幻的法身显化,盘坐在无尘峰上空,中门弟子毕恭毕敬作揖,齐声道:“参见宫主!”
法身高百丈,威严磅礴,灰袖一拂,楚长老三位长老、及荀紫薇身上的禁锢符力瞬间消失,仇山君被无形之力托起,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涌入其身。
“齐长老,本座知你此举,另有他意,本座便遂你之愿,让他种下无尘宫‘符印’,拜入你隐燝峰。”
“不过,他得在一月之内,跻身元符师中境,若达不到,本座出关之时,便是他绝命之日。”
“从今日起,无尘宫凡有故意滋事者,严惩不贷!”
最后一句,属实在警告整座白虎山弟子,传入所有人耳中,似春雷炸响,众人齐声不敢忤逆,最后空中那道大若山岳的法身消失。
仇山君缓缓醒来,悬身在石台上,不知这里发声的一切。
齐书集瞥了一眼荀紫薇,后者怨恨的目光盯着仇山君,齐书集祭出符箓:“山君,咱们回去。”
敬亭楼上,眉心有痣的少年眸子一凝,紧紧抓着拦轩的双手缓缓松开,望着云气缭绕着的隐燝峰,嘴脸自然而然上弯。
一只符箓所化纸鹤,自少年手心飞出。
“风雨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