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说罢,朱翊钧手中的灵能飞入天穹炸开。
只见须臾之间,风起云涌,乌云压顶,风暴将至。
“风!”
“风!”
众人亦然随之狂热的呼应,灵能将彼此紧密相连,情绪顺着被强行协调一致的灵能彼此传递,他们感同身受,融为一体,即使是平素最为得体的士大夫们也面露红光,血脉喷涌,纷纷将手中灵能抛射至天穹。
原本风平浪静的天空此刻充斥着各色的灵光。
已经受够了混沌对现实的腐化。
君不见,五十又一载光阴已逝。
大明的皇帝熬跑一位,烧死一位。
活圣人生死未卜,有名有姓的大儒和名将也死伤惨重不可甚数。
至于无名姓的兵士更是不计其数。
隐姓埋名的理学大修士在暗地中牺牲,更加不为世人所知。
整个大明,有无数人在背后默默牺牲,保持着现实的安稳。
无论他们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
对北方的芸芸众生而言,他们过够了这种随时朝不保夕的日子。
昔日,人们忙于生计,终究要着眼于现实。
要忍,要低头俯首的活着。
死亡就是人类唯一的归宿。
但不经意之间,被皇帝从浑浑噩噩中叫醒时。
他们发现原来已经失去了这么多,已经退无可退。
终于,有个人站出来告诉他们,人类无需臣服于混沌,无需媾和,无需绥靖,无需妥协。
人类俯首望天,诞生了狂妄的改造世界的野心。
朱翊钧的紫色衣袍在烈风中翻滚,祂再度悠悠说道:“五十一载春秋了,世道久沉沦。如今,时代变了,朕来了,诸位。”
伴随着灵风传到每个百姓耳中。
朱翊钧低头俯瞰脚下的臣民,他们就像是蚂蚁一样:“朕先行一步,为诸公做表。”
在座的诸位且看好了。
朕只教一遍。
“诸公且拭目以待。”朱翊钧踩着虚无的阶梯,一步步迈入天穹,每走一步,背后的身形便长一丈。
最后,万丈虚影如一轮新月正在帝都中冉冉升起。
人类已经无法窥见其全貌,只能依稀瞥见皇帝周身罗布的篆文,每一个字符都有着无穷的魔力,这些古老的文字是有力量的。
京畿的百姓近两百万人,此刻无论在何时何地,早已聚集在空旷地界,极力仰头张望,有人不自觉的想跪下,但如何也弯不下腰来,皇帝口含天宪,要他们站起来看着。
此前凡人无法想象自己未曾窥探的世界。
但当真相展露于眼前。
众人唯一所能记住的只有震撼。
此刻,朱翊钧已经成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
这也是人类第一次驾驭了天空,皇帝超脱了现实宇宙坚不可摧的物理法则,摆脱了浩瀚的地星引力。
祂身后浮现巨灵身形愈发清晰,其三头六臂,惶惶天威,艳压众生。
在璇玑玉衡,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皆能看见这尊巨大的神灵。
祂正随着朱翊钧的动作,朝着橘红色的天幕缓缓探出手来。
两者发生碰撞,层层涟漪如水波荡漾。
张居正神色有些僵硬:“太阳,消失了。”
明明是日头隅中,天色大亮的时候。
但此刻,太阳却被一点点从画布上抹去。
光,消失了。
唯一的一点色彩,来自天幕,人们看的如此清晰,因为世界成为了朱翊钧一个人的独角戏。
世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在那天幕之后,是另一方真实的世界,五色斑斓。
但与此地截然相反,天地法则颠倒,有种种光怪陆离之景象。
这正是无数邪修渴求而不得的至高天。
而如今,朱翊钧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混沌可往,朕亦可往!
即使一手背负苍生,巡狩两界,朕也照样无敌于天下!
一只虚幻的大手探入虚空,在无数百姓从未抵达的混沌世界中摸索。
而橘红色的天幕则将这一幕,实时的投射在上。
朱翊钧偌大身形在北方各省地一览无遗。
祂正手执无数的金色锁链,上面雕琢的仿佛是天理,而皇帝的六只手臂似乎正在借助那锁链,将那一方天界拉向现实。
众人震撼于另一方世界的景象,那里有历代先贤隐隐绰绰的身形,有罗天诸神,有仙人之兮列如麻,有绛纱衣,星辰灿烂,有芙蓉冠,金璧辉煌。
有一道高门阻拦在两个世界之间,化作不可逾越的天堑,又有一道银河飞流直下三千尺,更有酆都三万八千狱,二万七千幽牢,令人心生敬畏。
但朱翊钧却视若不见,手掌直接跨越天门,超越天河,直抵酆都炼狱,众人几乎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