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养一株草,当初自斩的根基重焕新生,九尺灵台通道龙,妙极!”
棺椁落下,白衣白发的李圣歌从中走出,脸颊如刀削棱角分明,面容冷冽,摊平手掌,棺上夏蝉飞来停留。
南枯辽见状,快步上前,放下浩然道果,跪地不起,“老奴,恭迎少爷。”
浩然道果感知灵敏,皱眉后退几步,怯生生道:“大哥哥,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上的气息好冷,我怕。”
“浩然道果,别怕,我还是我。”
李圣歌嘴角扯出一抹僵硬弧度,扶起南枯辽,柔声道:“南老头,你本该盖世,随我却辱没了名头,辛苦了。”
南枯辽温和一笑,摇头道:“老奴本是剑,是少爷的最后剑骨,虽断犹荣。”
李圣南深吸一口气,九尺灵台空明,稳定体内紊乱的气息,轻声道:“当年鲜血淋漓挖出十二根剑骨还给老祖宗,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呵呵……我都会讨回来,挨个清算。”
南枯辽身躯一震,后退几步站定,“等少爷出剑,倾覆山河。”
李圣歌微微一笑,上前抱浩然道果进怀,看了眼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顾叶棠,轻轻点了点头,低头问道:“小果,现在呢?”
浩然道果动了动鼻子,欢喜的伸出手臂勾住李圣歌脖子,乐呵呵道:“大哥哥不冷了,和以前一样了。”
李圣歌伸出手指轻点浩然道果眉心,柔声道:“小果,先睡一觉,等你醒了,就能见到我们的家乡,那里……万里长路无人心,举步维艰。”
昏昏欲睡的浩然道果,闭上眼睛时仍是乖巧懂事,“大哥哥,我们意念合一。”
“嗯,我们意念合一。”
李圣歌把见证他新生的夏蝉收入袖内,探出手掌在虚空点了九下,浩然道果平躺空中。
咚咚咚………开体内大穴!
九个满灵的本命大穴呈现梨涡状,可纳玄妙法,化极意自在。
独占魁首!
顾叶棠手指微动,张了张嘴,终是叹息一声,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南枯辽轻步走到少爷身后,小声道:“少爷可安心挪移本命大穴。”
李圣歌张嘴一吸,抽丝剥茧般汲取浩然道果体内九个本命大穴的灵气,丝线百万道,似蚕结茧包逐渐裹住两人。
荒凉的万坟冢内,刮起阵阵悲恸阴风,伴随浓郁死气,冻刺骨!
一个硕大光团,拔地而起!
从地下生出一株剑草,摇曳草瓣,青翠碧绿,玲珑剔透,呈托举姿态。
南枯辽盘膝坐在光团下,安静等候。
中年儒士顾叶棠转身,张口吐出一道儒圣气,浩然如网,顷刻间融入硕大光团,助纪南歌一臂之力。
他踏出一步,脚下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南枯辽身旁,负手而立,风度翩翩,“李圣歌从哪修的歪门邪法,一举一动违背天道,难道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
南枯辽笑道:“少爷怕神,就不会把血肉温养的十二根剑骨还给老祖宗,当中牵扯太多,求一个魔,断后路,才能一往无前!”
“,道法自然,殊途同归,也就是说,只要一心向道,冯管是妖道还是魔道,最终都归于一道。”
浮世三千,万法归一,修道达到极致巅峰,都只能用归道二字可取。
顾叶棠偏头,双手拢袖,平淡道:“人这一生,必须说清楚的实在话不多,得分人!头顶天,脚踏地,开口吃饭,不服就干,直到花开树绿,山河无恙。”
丝毫不在意十年墓碑上的尘土,顾叶棠坐在上面,接着道:“圣歌倒也看得清,这天下本就是大争之世,他求魔,不止要争,而且要争的光芒万丈,大江东去,流不尽的是岁月斩落的天骄血。”
南枯辽看了看自己背着的木匣子,再看看茧包,心理突然五味杂陈:“少爷历经削骨之痛,噬魂之痛的磨难,重换新生,以后便是这大世的天骄之子,就算求魔,亦可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于是他内心某种信仰逐渐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