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古源越不敢置信的问。
“你不是说要冲出去吗?我安排了三个好手跟你,这还不好吗?”典庭甲冷漠道。
“典庭甲!你怎敢如此跟我说话!真以为我会死在这吗?”古源越咬牙切齿,高喊出声:“你敢抛下我独自离开,就算活下来也是死路一条,真以为本王不受宠就可以随意轻慢我吗!”
“老大,你认真的?”被称为兔子的人走过来,低声问。
“对,你们等会儿就走。”典庭甲点点头,又吩咐道:“走城西门,兔子,记得留下标记。”
“那老大你们?”
“我们去城东,入侵者的主力军应该已经往这边来了。”
“行。”兔子没多问。
“典庭甲!”古源越怒极反笑,他指着将领,眼眸里满是冷意。四皇子回忆起来自他兄弟姐妹们的羞辱,那时候他还得陪笑附和,现在呢?他还要陪着笑,低声下气的恳请他带自己离去吗?
“你不过是个左卫,还是我母族提拔起来的贱民,你怎么敢抛弃我!还是说你这条狗跟了其他的主子,大哥还是二哥?亦或者你想要当三姓家奴。”
不少人的眼神都开始变得危险起来,护卫在四皇子身边的人大多都是典庭甲带来的,他们可不愿意让老大受辱。
“果然,很像啊…”典庭甲轻声叹息,四皇子已经看到了曙光,野心随着妄想增长,增殖成另一座扭曲的森林,他已不愿再等待,连一刻也不愿在这黑暗里喘息。
就如同他的母亲。
“你还没了解到我们处在什么局面。”将领看着愤怒的皇子,少年的眉宇柔和,面容俊秀,身上却带着一种与之相反气质,熟悉古源越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伪善,是虚伪,是无时无刻带上面具的蛰伏。
“从你来到漠北开始,你的死局就已经注定。”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也对,陛下遣你来送死,怎么可能让你清楚。想必直到现在你还以为朝堂上的自告奋勇,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吧,那我来告诉你吧,古源越。”典庭甲来到四皇子身前,凶残的气息爆发,压迫着少年退后。
“皇室与世家、朝堂与边疆还前朝余孽,各个势力汇聚漠北,难不成真就是为了漠北产出的那点利益而来的吗?你可知谋与陛下为了这个局面谋划多久?”
“我是,弃子?”古源越声调颤抖,他不敢相信他是被抛弃的那个。
“除了远都,漠北诸城还邀请了其他世家大族的子弟来漠北协商,你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只要他们全死在这儿,世家伤筋动骨就是朝廷开刀的时候。”
“那些余孽也是,他们被要挟进入漠北,为得是消耗漠北日益膨胀的野心,同时谋也能顺势揪出那些资敌的世家,一举多得,而代价只是死掉一个皇子,多划算的买卖。”
“朝廷既是信誉担保,保证规则,也是主谋策划,引所有人入局,就算有人清楚,也不敢不来,因为世家会损失年轻一代、辽人会被灭掉大半、漠北被破数十城,就连皇子都死在这儿了,你怎么敢一切安好?”
“这是阳谋,就算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朝廷也无所谓,因为我们也是受害者,毕竟连皇子都死在漠北了。”
“不可能,父皇不可能这么做!”古源越面色苍白,他信了,因为临行前皇帝看他的眼神冷漠,像是另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
“远都为你陪葬,所有踏足漠北的世家随你共赴黄泉,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典庭甲轻声叹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父皇他怎么会这样对我,不,不,你骗我,你就是想让我去送死!就是要把我当诱饵抛出去!”
古源越惊恐的不断退后,突然又愣住。
“对,对了!还有顾云尘,他会救我,他还站我这边!对,对,去烛文馆,去烛文馆找顾云尘,不,他会来找我的,我要去城西门!他一定会来找我!”
“兔子!”
典庭甲已经听到了庭院外的喧嚣了,他大喊道,“赶紧!”
“所有人,准备!那群余孽来了!”
“老三,卫子!跟上!”兔子一马当先,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架起四皇子。
“殿下,得罪了!”
“放开,我能自己跑!”
“所以说,发生啥了?”顾云尘老远就看到了远都的烽烟,然后又发现城门被拉上,像是换了另一副面孔。
“到饭点了吗?这么多烟,不过我要怎么进去?”顾云尘又绕着城门外走,他还不清楚远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还是谨慎处在林中,以他的视力其实已经看到了在城头挂着的尸体和举着弓的人,青年没有轻举妄动,他还要继续观察。
突然有响动从身后发出,青年直接拔剑扭头。
然后在顾云尘无语的注视下,地面裂开一个洞,从中钻出一个光头僧人。那僧人慌不择路,跑出来通道后还差点摔了一跤。
哪来的和尚?漠北这边有寺庙吗?好像有来着。
“这位方丈!”顾云尘追了上去,喊住前方跌跌撞撞跑着的光头。
总感觉有古怪。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就是个寺庙里念经的和尚,杀了我会遭报应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要杀我呀!”那僧人瞧见持剑而来的青年,转头跑得更快了,只不过僧人太慌张没看清路,碰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