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堡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兵,但在这之前,刘义符要做一件事:把敢打他主意的邻居老六收拾了!
一个时辰前,杨参谋的情报送到了,整整五百流民,不但被他们已经买通的宋军反水截留,还卖给了其他别人!
卖给了心善的大户人家也就算了,可卖给杜家,就令刘义符抓狂了。这杜家,可是被旧社会地主老财还要凶残的存在,据说每年打死的奴隶仆人有几车。
本来杨参谋的“移民局”在河北把乐安吹得天花乱坠,这些汉民远道来投,渴望摆脱索虏的黑暗统治,可带着这样美好的期望,刚过了黄河就被卖到杜家,刘义符怒了!
于是,刘义符和毛预之带着已经成军的三百虎牢营和亲卫营将士迎着夕阳匆匆西行而去,目标乐陵!
乐陵郡,是青州北大门,刘宋的济水防线就在乐陵郡内。
不过这个乐陵郡,和周围的渤海、高阳等一样,都是侨置于乐安国的“侨郡”,也就是为了专门安置北方来投奔的人而设置的州郡。
这些地方,本来都属于乐安国的,但现在硬是分出去土地,改名成这些“侨民”的老家地名,然后自欺欺人地等着收服北方的那天,好让这些侨民回归老家。
真正的乐陵郡,在黄河的另外一侧,有索虏盘踞。
而乐安国,则降级为了现在的乐安郡。
从这个角度,现在这些地方,都属于真正的乐安,应该属于身为乐安王的刘义符来统辖。
乐陵经历多次战乱,民生凋敝,人烟稀少。不过,这种环境下仍然少不了豪强的存在,乐陵郡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处坞堡。这些坞堡,都是地方豪强为了守护祖宗基业所建,和刘义符的心思也差不多。
天色已黑,刘义符和虎牢营已经来到了乐陵郡下阳信县城外西边十里的一个坞堡外。
此堡背靠时水,叫“时堡”,周围展开十几座庄园,开垦数千亩良田,乃乐陵豪强杜斌的产业。
乐陵的宋军收了杨参谋的贿赂,一向是对乐安的“跨境人口引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却反水了。截留之后就直接把这五百人卖给杜斌,显然是勾结在一起的。
现在带兵来到这里,是来救人的,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刘义符和毛预之正策马站在一处小山顶上观察着时堡的虚实。
毛预之道:“总帅,这时堡虽然不大,但是周围十数个村庄都是附属他们的,想找到那些流民恐怕不容易。”
刘义符却一字一句地说:“一个个找,必须找出来,我们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他用马鞭指着时堡说:“杜家也不是好东西,对索虏和朝廷是两边通吃,今天不把他们收拾了,你们就不配叫‘虎牢营’了!”
毛预之虽然战意高昂,但这是第一次带领成军的虎牢营出战,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刘义符看着有火把照亮的时堡坞壁道:“今晚有机会的话,我们就要趁乱杀入这时堡,找到杜家恶贼算账。我们今日并未携带攻城器械,因此唯一的机会,在于在堡外赶杀,在夜里趁乱冲进去!”
毛预之看了刘义符一眼道:“总帅,让某来吧,有些危险,万一在里面被围住……”
刘义符冷笑道:“这区区时堡,能奈我何!”
“我们分兵三路,我们两个各领人马两边冲击那些村落,驱赶外围庄客入堡避难,同时寻找流民,你留一百人垫后,一旦发现庄园佃户,不管是不是我们的流民,都赶着送到向阳堡去!”
毛预之这杀才露出疯狂的喜色,特么是来当强盗了,不早说!
在时堡中,杜斌正在与一员武将对饮。
他五十多岁养尊处优十分富态,但此时表情上却颇有忧色。
“何将军,多谢您把这五百流民护送古来,不过我杜家得了这么多人当佃户,这可是得罪了那向阳堡了吧,是否会有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