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静得能听到针掉地上,徐祯阳盯着挡风玻璃上的光影,那里映出了张一宁模糊的侧脸。
他的目光里满是迷茫和好奇,心里默默地想:与他同处一车的张一宁,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会不会在意一丝丝我的存在?
想着想着,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不久后,张一宁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侧头一瞧,徐祯阳已经在梦乡中遨游。
她轻轻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靠边停好。
张一宁挂上停车挡,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沉睡中的徐祯阳,那深邃的眼神在暗淡地光线中忽明忽暗。
然后,张一宁好奇地倾身过去,眼睛里闪着光,倾身过去打量徐祯阳。
她心里想,这家伙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总爱乱翘,是太软还是太硬,还是用了什么特别的发胶?
他的眉毛乱糟糟的,但又有种不羁的美感。
鼻子上那颗痣,是不是小时候被蚊子叮的?
他的嘴唇,下唇比上唇厚一点点,看起来软软的,耳垂圆润得像是小熊的耳朵,捏一捏是不是会弹回来?
张一宁的脑海中浮现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在怂恿自己伸出手,伸出手去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轻轻触碰了徐祯阳的鼻梁,那痣硬硬的,像是个小小的守卫,保护着他的鼻子不受侵犯。
她的手指不安分地往下移,轻轻覆盖在他的唇上,那温热的气息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突然,徐祯阳嘟囔了一声,仿佛是在梦中抗议这不请自来的触碰。
张一宁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她的脸上满是惊愕和困惑。
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
这种好奇从来都是她对案件的态度,怎么转移到了徐祯阳身上?
难道是因为他是她唯一的朋友,还是因为在这个深夜的车厢里,他的呼吸成了最亲切的声音?
张一宁坐在那儿,心里默念着李姨和颜哥的话,告诉自己:朋友,不是洪水猛兽,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种,有个朋友,其实挺好。
徐祯阳这家伙,虽然有时候像个逗比,但他的存在,让她感到一丝丝的不寻常的快乐。
因为她以前没有过人类的朋友,都是养的一些变温动物,活生生的人类朋友,对她来说,新鲜得很。
所以对朋友感到好奇,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找到了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借口,然后就这样守在徐祯阳的身边,手里拿着卷宗,眼睛却不时瞄向他。
不知过了多久,徐祯阳打了个大喷嚏,把自己从梦中吓醒。
他迷迷糊糊地问:“我、我睡着了?”
张一宁侧头看着他,看着他那因为睡姿不雅而堆叠出的双下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嗯。”
徐祯阳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像是个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熊:“你怎么都不叫我,我到……我靠!”他看着手表,简直不敢相信,“我睡了两个小时?”
“一小时42分钟。”张一宁递给他一瓶水,“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这么累。”
徐祯阳接过水,喝了几口,然后开始讲述:“累还好,主要是被周晓勇那家伙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