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选中,是幸运,也是不幸,不抗争,唯一的结果就是被麻木,被同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江疏站在他身边,几乎与他同高。
凉风萧瑟,落叶舞动,苍黄的枯枝抖动,松杉挺立在柏油路两边,参天的枝叶遮住视野,露出一片光斑,粗壮的枝干斜出,主干纹路清晰,表皮黝黑。
一汪湖水映日月,层云叠障偷走晖光,柳絮掌控了整片天空。
木质公共座椅整齐的沿着石子路两侧排列,几盏吊灯悬起。
“还没问你叫什么。”陆源坐在椅子的一头,静静的看着孩童戏水,然后被家长一顿打。
“我已经说过。”江疏坐在另一端,姣好的面容带着一贯的冰冷。
陆源挠头,“我记性不好。”
“江疏。”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陆源好奇问道。
“你才不是个东西。”江疏哼声,怀里抱着那把华贵的长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是人吗?”陆源摇摇头道。
江疏扭头,“你找打是吗?”
……
幽暗的房间内,一个刀疤男人被铐在审讯椅上,他双手紧紧用力,火光四射,银黄色的铐链只是微微变黑。
铁门外,开锁的声音响起,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前后走进来。
“崔铭坚,没想到你居然命这么大,挨了十几发穿甲弹还没死,你要是跑了就算了,还敢折回来搞事情,简直了。”李承锋手里拿着一袋文件,丢在桌上。
姜尚替他把软椅拉开,自己坐到了右手边。
“哟,我当是谁呢,没想到还是你啊,七八年了吧,你怎么还在这个位置上待着呢?”崔铭坚放弃了挣扎,摊开双手冷笑道。
“反正你上面也不识得你这颗夜明珠,不如加入我们,教主可是非常珍视人才的,起码能给你安排个堂主啊。”崔铭坚意图策反他。
李承锋不说话,他加入守备队已经快十载,七年前通过自己的能力当上了队长,自此再无晋升的机会,顶头上司看到了他的才能,只想利用他来帮忙办事,一直压着他的请功信。
“怎么样?很容易的,杀掉你旁边的这两人带我出去,我一定会带你去见教主。”崔铭坚继续蛊惑道。
人都有弱点,哪怕是贤人,只要抓住这个把柄,就能利用他们替自己卖命干活,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牢牢控制住这些秘密。
“做你的白日大梦吧!我这个人虽然脑袋里放不下这件事,但也不会把屠刀指向队员,如此与禽兽何异?”李承锋揉了揉太阳穴,近些天来的高强度工作和作息双重压力太重了,以至于旧疾复发。
崔铭坚面孔扭曲,“蠢货,就是因为你坚守底线,才一直被困住原地,被比你弱的傻蛋压在头顶唧唧歪歪你愿意吗?”
“想要拥有,首先就要抛弃。你懂不懂!”崔铭坚开始不停的怒骂,嘴里叫嚣着正面对决。
“你说的对,但是有没有想过,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承锋放松的靠在背椅上。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姜尚适时的接话,“因为你没有原则,所以可以容忍所有的事情,但这失去了你。”
崔铭坚忽然默不作声,双手合十,“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十年前当我接受这项任务,队长他就找到我,劝我放弃,我那时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听得进去,总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万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