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鹏与外婆在宁静的小院里享受着冰凉的老冰棍,聆听小姑娘生动地讲述着学校里老师教的精彩故事。
蔡鹏倾听了一会儿,渐渐感到一丝乏味,于是站起身,打算出门散散步。温和地说:“外婆,我想出去转转,很久没回来了,想去四处看看。“
外婆慈祥地叮嘱:“去吧,不过别靠近河边,知道吗?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放心,我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我会游泳怕啥。“蔡鹏略带敷衍地回应,试图打消外婆的顾虑。
察觉到蔡鹏的不耐烦,外婆脸色一沉,严肃地看着他:“我说别去,你就别去,听见了吗?淹死的人往往都是会游泳的。就像几年前,土地庙门口那条小溪就淹死过一个小孩子。“
“行了,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不去土地庙就是了。“蔡鹏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随后飞快地溜走了。
阳光炽烈的午后,村中小径上几乎空无一人,唯有微风轻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呢喃,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语。偶尔,远处的乡间公路会传来一两声汽车的喇叭声,短暂地打破这份宁静。这个小巧的村落,环绕一周也不过需二十分钟,然而,每一寸土地都唤醒了蔡鹏深藏的记忆。
村口那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曾是蔡鹏放学后最喜欢去的地方,他以前经常在那里与伙伴们比谁能率先游到对岸。村子背后,有着一个荒废的鱼塘,里面还残留着他们童年没挖完的泥鳅。山岩中的一处洞穴,至今仍保留着他们烤鱼嬉戏后留下的炭灰痕迹,那是他的童年,他的回忆。
我们总是沉醉于回忆的甜蜜,却在不经意间让那些纯真的细节淡出记忆。忘却了偷挖邻家红薯后,吃烤红薯时满嘴的黑渍和那份甘甜,忽略了被板栗刺痛了手指却依旧满足的笑容。只记得雨后在田野里捡到赶鸭人遗落的鸭蛋时的欣喜,却模糊了因满身泥泞而被长辈打的哇哇大哭。
蔡鹏漫步在这熟悉的土地上,思绪纷飞,回忆如潮。恍然间,他来到了外婆口中的土地庙前。这座庙建了多久没人知道,大人们仅在清明时节才会来上香祈福,平日里则显得寂寥。他是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但老一辈的人却深信不疑,经常有土地公公显灵的传说流传,真假难辨,也无人在乎。
这里,同样蕴藏着他童年的一段快乐时光,村里的孩子们几乎都是在土地庙旁的小溪中学会了游泳。溪水虽不深,但却很湍急,夏日里,小孩子们常能在小溪里捞到田螺、七星贝等,带回家供大人烹煮,以解馋虫。溪边茂密的草丛,也是捕捉青蛙的绝佳之地。
蔡鹏缓缓步入小溪边,轻轻脱下鞋,将它们当作坐垫,随后将双脚沉浸于潺潺溪水中,感受那份沁人心脾的清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悠然地晃动着脚丫。
“年轻人,怎么不去上班?在这儿洗脚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宁静。
蔡鹏转过头,看见一位满头银丝、驼背的老头,身着中山装,手握拐杖,缓步走来。“我是学生,今天放假。“回答完,目光扫过老人,觉得有些面生。
“学生好,学生好。“老头笑容可掬,抚着雪白的胡须。
蔡鹏打量着老人,好奇地问:“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吗?我看您好像不是这个村的人。“
老头微笑回道:“我是隔壁村的。午饭后出来散散步,看到你坐在这里,就过来瞧瞧你在做什么。“
蔡鹏略显尴尬地将脚从水中提起。“哦,怪不得。我也是闲逛到这里,见没人,就坐下玩会水。“心中暗自嘀咕,自己这行为似乎有点幼稚。
“哈哈,我还以为你要捞田螺呢,这个季节田螺可不多见。“老头听后,毫不介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