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冲着食堂众人高声喊道:
“先停下,停一停!”
听见傻柱喊叫,大家这才发现厂里各位领导就在不远处站着。不管是切肉的厨师,还是等着买肉的职工都安静地停了下来。
傻柱先跟王主任搭了两句话,然后手指了指几个后厨的员工,让他们把最大的两张面案子抬过来支上。
傻柱也跟着进了后厨,很快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把小尖刀来。
那小刀一拃来长,最宽的地方还不到两指。那窄窄的刀身,感觉切个甜瓜都费劲。
而且刀面上锈迹斑斑,还附着各种陈年污渍。看起来要是撂在地上,过路的人都懒得拾去。
傻柱让刘岚舀了半盆儿清水,拿了块磨刀石。他蹲在门口地上,不慌不慢地磨开刀了。
聂主任看了看刚才肉墩子上搁着的几把厚背砍骨大刀,不明白傻柱在弄什么玄虚,问道:
“傻柱,你这個刀削萝卜都嫌小,能切的开肉吗?”
傻柱看都没看聂主任,只是用手撩了捧水,一点点浇在刀身上,不紧不慢地继续磨刀。
他幽幽地说道:
“这刀能不能切肉,我磨好,你就知道了。”
一阵忙乱过后,徒弟们终于架好了两张大案板。这并起来的大面案又宽又长,长度足能躺平成人。
傻柱也把小刀磨出一抹雪亮的寒光。
他不顾天寒地冻,把棉袄和绒衣脱给刘岚收着,自己慢条斯理地挽整齐了白衬衣的袖口。
傻柱看着案板上搁着的一整扇的猪肉,余光里瞅见附近围满了厂领导和后厨的众人,心里按耐不住地激动。
有道是,当了三年赘婿的隐世龙王,终于开始歪嘴了。
傻柱右手后三指虚握,只用两指控着刀身。
他用小刀在这扇猪肉上轻轻一划,再用手一扯,大黄瓜似的一条精肉就撂在案子上。
“小里脊。”傻柱用话剧报幕的语气宣告着。
只见他右手毫不犹豫的把刀尖插进倒数第二节椎骨缝里,微微一横,左手随之翻报纸似的轻轻一掰。
随着“喀嗒”一声,厚重敦实的整个猪后腿,就从猪身上分离开来。
傻柱略停了下手,用京剧念白的腔调说道:
“马华、胖子,你们呐,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搁在解放前,没在师傅家倒过三年尿盆儿,哼哼,下面这一刀,见都见不着!”
他抬着头,双眼盯着徒弟,对身下的猪肉看都没看。
只是用小刀插进在猪后腿里,划豆腐一样轻描淡写地抹了个圈,整个猪后肘就完整地贴着关节被卸了下来。
傻柱竟然在完全不看的情况下,隔着猪皮和皮下厚厚的肌肉组织,都能用窄窄的刀尖,精准地插在关节腔细小的狭缝中。
这一刀在懂行人的眼中极为惊艳。
围观的众徒弟和厨师们,眼睛都瞪圆了。
更是把工会主席看得心头一悸。
杨厂长一拍案子,大笑着喝彩:
“好!哈哈!绝活啊!”
案子前等着买肉的干部职工也是纷纷鼓掌赞叹。
卸得了后肘,傻柱把刀尖扎进后腿肉里,像用筷子搅汤那么左推右划,5、6秒钟,尾骨连着大棒骨就剃了出来。
去干净骨头的后腿肉是显得是高低不平、厚薄不均。傻柱却无丝毫犹豫,小刀刷刷三五下,就把后腿肉分成了数块。
“后腿,臀肉,臀尖儿。”他把这些往旁边的案板上一扔,让刘岚过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