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季白看了一眼柳晓青，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头顶。

看向头顶，那诸多撒下的天光。

原本以为此地的光亮，是来源于外界。

可是当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那诸多头顶的“天眼”。

便是此地光照的源。

此前对于此地情况，他就有提前感知，知晓那天光之物，乃是诸多他人窥伺的眼。

对于此地情况，也算提前了解。

季白知道，在那宝鉴之后，存在着几双眼睛，盯着自己此行的一切。

“自然，是见到了。”

从二人头顶，一处罗盘般的石头转动，随后天光大放，照亮了鬼门众弟子的头顶，众人头顶，便犹如多出一面镜子，可是那镜子之中，却不露出人来。

只是从其中，传出一道有些威严的话语。

开口之人话语缓慢，隐约里，倒是夹杂一丝沧桑之意。

“……”

果然。

季白听到头顶，那忽然传来的话语，心中微微一沉，

对于此地情况，他提前已是了然。

虽然心中稍惊，但他的表情，却是并未变化，倒是没有因为这忽来之声，展露惊愕模样。

既然早知有眼在那穹顶，居高临下审视此地。

那么那审视之人，自然也能传话过来。

不过……

此番情况，在第四域的莲花宫，却并无这般感觉。

当然，他当时也窥伺到了奇异事物——

那莲花宫的池沼，仿佛一方大湖般的泉眼。

那泉眼之下，不知通往何处。

但是在其中，存在一条难以窥伺的身影。

只是窥伺，便足以让他心神震动。

甚至令他惊出体内的蛊。

而当下，在这鬼门之地，却是不然。

此地封闭，虽和外界有通，但只是稍稍感应，也能知晓。

有人在窥伺自己。

那被人盯着的感觉，

季白倒是体会得一清二楚。

方才下来的时候，季白便凭借天眼，察觉到那些注视自己的气息。

此前这般气息，

总共有六道。

而当下，这样的气息，只余下了五道。

显然有人不再注视自己……

或者……

死了。

季白看着那妖魔残损的躯壳，这般想着。

少了一道注视，自己当下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也是减轻了不少。

稍作思量，季白便是能够探究缘由——

正是其中那第三道，对于自己存在恶意的气息。

消失了。

而那道恶意气息的主人，则是方才在这鬼门阵斩的黄三仙姑。

那黄三姑的身份，此番了解下来。

似乎也是在这三截门，存在极高的地位。

位列其三。

那黄三姑，和那左卓一般，都是这三截门的果位长老。

与之争斗，虽然迅捷，几乎只是照面，便决出胜负。

但是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季白知晓。

其中事态凶险，比之昨夜几番车轮，丝毫不弱。

甚至尤有甚之。

对于季白来说，

自己当下，虽然仍盈余三剑，但是能否施展出来，都是尚未可知。

生死交战，只念须臾。

机会这种事，总是稍纵即逝的。

就算有再多法门，若是和那清风明月，又或者那黄三姑一般，被自己打断诸多行术。

季白此刻回想，倒是越发觉得自己果决。

无论是血剑抽血，还是集锋之剑，都数次打断那仙姑魔意，遏其锋芒。

季白甚至觉得，

就算是自己当下，再让他重来一次，

自己也未必有机会，能够和方才那般，如鱼得水，抢占先机。

甚至没有把握，能够从那黄三姑手中，

全身而退。

不过……

季白看向自己左手。

此刻，掌中无剑。

却隐约股掌麻木，好似有些冰寒。

对于这冰寒剑意威力，他倒是认清许多。

若是后续再次使用，倒是要稍稍斟酌一番。

此术，

的确超出了他当下，所能掌控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