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剑司的人出现时,许多人甚至不曾注意,只觉一道刹那的虹光闪过,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的眼花。
等到虹光落定,在混乱中心的人都忽觉自己被一股柔和的风托起向外飞去,因此中间空出三丈方圆的地界儿,再加上那人来时的一声大喝,许多人至此才抬头,看向那个骤然出现的人影。
“是承剑司!”
许多人由此开始欢呼,好像只要承剑司的人出现在这里,就绝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对长安百姓来说,常常听闻承剑司世间无敌,在千百年里的潜移默化,知道唐国的无敌和承剑司有极大关系。
现在,承剑司既然已经出现,区区邪魔已经不算什么。
那些被清风托起推向外围的人甚至因此懊恼,“我若还能在里面瞧瞧,就能目睹承剑司大人的风采。”
此时,虹光落定,一个年轻人脚下踩着青绿色的剑光符文,低头俯视邪魔,“唐国长安,何曾轮得到你们这些腌臜货色撒野?”
夜枭虽不比人族的智慧,却能感知四周的情绪变化,只因这种邪魔生来就为天地秽气而生,因此会因年轻人的一句话而生更多愤怒和怨怼,周身有腥气弥漫,是这些年来杀死无数人的怨气。
张辰也远远瞧着那人,双目盯着年轻人脚下的剑符,瞳孔之中却见纹路的穿行和勾勒,每每看到这些人施展的不同神通,心下都情不自禁地赞叹,这些纹路的探索,都不知是过去多少前人在漆黑中摸索后路才勉强知道的道理。
最后,他的目光落向邪魔,但见长安的祥瑞清气中,邪魔自身的种种污秽十分微渺,这本身是不该出现的,只因一旦出现,势必会被扑灭。
因此,今日这一场混乱,还是出自人祸。
而且,刻意屏蔽了张辰本身的感知,无论这种屏蔽是不是针对张辰而起的,都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上一次,恭王府上的邪魔是喟叹观的人驭使,这一次又究竟是不是喟叹观?或许不是,钟白是这一次喟叹观长安之行的引领者,如果有这种心思,那一日应该会向我透露。”
张辰一番思虑,最后反而笑出了声,说出以前他绝不会说出来的三个字,“有意思。”
另一边。
邪魔和承剑司的年轻人已交上了手。
世上典籍曾有万剑齐飞的说法,野史话本也常常对此渲染,只说是悬挂于九天的银河般震撼。
这一刻,当年轻人双手变化成一剑诀,脚下的青色剑符忽然绽放,从孔雀开屏变幻,无数的剑影刹那分开,在半空成一弧形的河流,落向邪魔。
半空之中,铮铮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的剑气交接好似真实的刀剑,比那些铁匠铺子里紧凑而密集的锻造更加尖锐!
邪魔只一声剧烈的咆哮,它终究没有修习任何术法,光靠一身的蛮力和甲胄逞凶。
呲——
好似炒菜时候铲子和铁锅的摩擦,放大了数十倍,且持续不断,无数的火星自此衍生!
仅仅一人一邪魔,有了上百将士的声势。
周遭百姓都捂上耳朵,有小孩儿因此放声大哭,虽然哭声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