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马上来。”头也不回的招呼着外面的同伴,黑西装男子同时伸出右手食指重重戳在覃斐南的脑门上,引来这位覃家少爷恼怒的神色,但一直还算客气的黑西装男子毫无预兆的抬起膝盖,撞上了覃斐南的小腹,沉闷的呼声后,在卡纳伽和其他小弟的注视中,覃斐南弯曲着身体,表情痛苦的像一只虾米般跪倒在地上,然后想要抬起的脑袋又被黑西装男子脚上的皮鞋用力踩住,硬生生的与冰冷地面贴在一起,随即用冷酷的声音发出了警告:“看你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我觉得还是应该亲切的告诉你一下,这里依然是巴比伦城内,但应该是你们这辈子都没有踏足过的第二十区地下,名为黑市的乐园,当然了,乐园是对我们而言,所以,收起你所谓的少爷脾气和尊严,你说你们家背后站着七星庭院,真巧,我们老大的背后,也是七星庭院……好了,你现在应该想一想,怎么活下去。”压在头上的力量消失后,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强忍着腹部剧痛的覃斐南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甚至不敢去看其他人,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威望已经消失殆尽,可冷静下来后,覃斐南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名为恐惧的情绪,其他小弟们听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身在覃家的他,很清楚黑市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时候,坐在角落的卡纳伽起身走过来,从盘子里拿走一块勉强可以被称为面包的物体,塞进嘴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听起来不像是在吃柔软的面包,而是在啃咬骨头一样硬的东西,同时抬头望向覃斐南,说道:“我听父母说过黑市……这里是聚集了整座城市人渣的地狱,也是那些人渣们的天堂。”“我知道……可为什么,黑市的人会来绑架我们!那些人……真是疯了!”曾经的覃斐南可以保持优雅冷静,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有许多可以保护他的底牌,但这一切,在进入到黑市的刹那就变得没有意义,这里是和其他十九个城区截然不同的地方,没有法律,没有正义,有的,只是一群恶棍制定的生存法则,“我父亲,不会放过他们的!”换做还在天马综合学苑的时候,覃斐南这句话可谓是杀伤力十足,只是,时过境迁,换了地方再来说这句话,就变得尤为可笑,发泄一通后,覃斐南低头看着那难以下咽的面包,反复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首先要活下去,弯腰要拿的时候,突然被旁边的小弟撞开。
“走开,这是我们的!”五个常年跟在卡纳伽身后的小弟们无视了覃斐南暴怒的咒骂声,把这个碍事的少爷挤开后,开始抢夺起那坚硬无比的面包,而咒骂半天发现没有效果的覃斐南只能坐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总算是发现了,送进来的面包本来就难以下咽,还故意减少了数量,就是为了让他们互相争抢,这群黑市的混蛋!
而这样的生活在不知道几天后,总算是结束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后,今天没有食物送进来,而是那位黑西装男人呵斥着让众人出去,驱赶着七人来到了一条阴暗的通道里,从通道的另一端,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听起来热闹非凡,覃斐南和卡纳伽都是脸色不佳的皱起眉头,他们还没天真到会认为是有人来救他们。
“走吧,你们不用再挤在这间房间里了……向前走,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看着七人面面相觑的模样,黑西装男人满脸笑容的指了指前方,可七人里面,没有一个人先动,直到男人脸上的笑容褪去,拔出腰间的手枪指住众人,“怎么,还要我先打死一个,你们才肯去吗?”所有人里,哪怕是身手最好的卡纳伽,也不过是比同龄人要强壮一些,赤手空拳对付拿枪的成年人,自然是没有胜算的。
七人只能半推半就的沿着通道前行,直到光芒刺痛他们的双眼,通道外,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前方等候他们,而覃斐南这才看清楚,自己正处在一个巨大如竞技场的建筑内。
当卡奥斯介绍的声音响起,终于承受不住的覃斐南浑身抖动起来,这里是父亲曾经提到过的兽笼,只不过,谈论兽笼的时候,父亲覃戈是已一个观众的视角来描述,而如今的自己,则是身处在表演者的立场上,周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还有咒骂声里,充满着幸灾乐祸,观众们在呼吁着前方那位叫白垩的男人,将自己这边七个人无情虐杀,这根本不是什么竞技,而只是一场血淋淋的表演秀而已。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周围几人也似乎渐渐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位身材还算高大的小弟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一起流淌下来,他颤颤巍巍的朝覃斐南还有卡纳伽询问,“我想回家……我明明是无辜的,那些事情……不都是你们让我做的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让我去监狱也行……放了我吧……”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都是脸色惨白,仿佛都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伴随着卡奥斯的一声令下,白垩知道,自己要开始所谓的表演,尽管对手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鬼,但自己该做的事情,必须去完成。
只见白垩率先移动身躯,朝着覃斐南等人走去,而在这七个人眼里,眼前的男人,宛如一座会移动的山,正面……压了过来!
面对那强大的气势,覃斐南等人开始纷纷后退,只有那位高大的小弟还楞在原地,不停的自言自语,一会念出曾经被他欺负过的人名字,连声说着对不起,一会又喊着爸爸妈妈,看样子,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当他感觉到身体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时,才茫然抬起头,白垩已经站在他面前,极度的恐惧,似乎让他失去了反应,只是痴傻的笑起来,嘴里念叨着:“我想回家……”白垩的右手移动到这个小弟的脑门前,弯曲中指,然后像是孩子们玩弹脑门的游戏一般,将中指用力弹在对方的脑门上。
“噗嗤”喷涌的血柱直冲天空,然后洒落,溅满了后方覃斐南等人的面庞,只见那名小弟的脑袋直接和身体分离,飞到了他们脚边,而身体则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站在原地,面对这场残忍的血雨降落,又一个小弟双手抱头的哀嚎起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而与之对应的,则是观众席上,那热情异常高涨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在为白垩的强大,和鲜血带来的刺激发出欢呼。
覃斐南第一次接触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恶。
纯粹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