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慢慢的举起,那是白垩将自己高高举过了他的头顶。
可恶啊……这到底是什么糟糕的剧本。
竟然会已这种方式……死在这里。
“爸爸……”莫茶想起了那个勤勤恳恳一辈子将自己抚养长大的父亲,想起了他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绝望,想起了……那位引诱他来参加兽笼的男人露出的狡猾笑容。
“爸爸,我……”声音戛然而止,白垩将举过头顶的莫茶撕成了两半,喷涌而出的鲜血淋满了他那充满肌肉线条感的身躯。
仰起头,张开嘴将莫茶的鲜血吞入口中,白垩随后发出了胜利的咆哮,响彻整座竞技场。
已经早就不是竞技的表演,已最血腥的方式落幕,而看台上的人们已经控制不住激动的站起来高呼白垩的名字。
排山倒海的呼声里,有三个身影,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双手交叉在胸前的韩瘦虎直到莫茶被撕碎,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那天,炎热的空气中,还残留着莫茶训练后汗水的味道,这个家伙,对自己描述着他的梦想。
可如今,他死了。
成为了这些人们眼里的取乐工具。
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韩瘦虎只是静静的承受着这份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绪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胸膛和大脑。
夏青在目睹到莫茶被撕裂的刹那后,几乎要起身准备做点什么,可她的肩膀已经被身边的苏恪死死压住,回头望去,苏恪的表情冷漠如冰,就仿佛发生的一切和他毫无关系,当身边所有观众都站起来,肆意狂欢着,夏青愤怒的用牙齿咬破了嘴唇,发出了只有苏恪才能听到的呢喃声:“这是……地狱吗,怎么能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可是……警察……”最后两个字被苏恪用来压制自己起立的那只手堵回到嘴里,苏恪的眼神变得格外尖锐,“你要明白,说出那个词的后果,夏青,这就是现实,我和你说过的吧,进入这里以后,忘记掉你所谓的一切道德伦理,我们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但这是不对的,如果可以选择性的去放弃救一些人,那么我们,和这些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夏青想要大声的质问,可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变成了低声反问。
“我们本来就和他们没有区别。”苏恪边说边站起身,和周围的人一起,表演般的举起双手,“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完成任务。”
如此冷漠,残忍的苏恪似乎和夏青之前所接触的完全不同,她本以为,苏恪是一个外表漫不经心,做事敷衍,但内在却是热情正义的好警察,可今天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那个苏恪吗?
又或者,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位行动小组组长。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白垩默默转身走进了铁门内。
里面,似乎是隔绝了一切光芒的无尽黑暗,当白垩踏入里面的那一刻,从黑暗里涌出许多身穿防爆衣的人员,手持盾牌,这些装备都是七影乔穆通过特殊手段,从巴比伦警察总署内部拿到手的,如今唯一的用途便是预防白垩这头怪物的暴走。
看着如临大敌的黑道成员们,白垩就连冷笑都懒得露一个,只见从盾牌的缝隙里,伸出一根根带着巨大手铐的铁棍,延伸到白垩面前后,由白垩自己拷上,然后是双脚,最后是一副完全封住嘴巴的铁质面具,将白垩的下半张脸完全封住。
确保这头怪物双手双脚连同嘴巴都失去自由后,人群默默散开,走出了衣着华丽的主持人卡奥斯,他满面假笑的对着白垩说道:“恭喜你,又一次获得胜利,保住了不败的称号,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为了奖励你的胜利,等会可以解除你嘴巴上的防护面罩,让你用嘴吃饭。”白垩没有任何回应,双眼中平静的让人害怕,但没人会认为他是一头乖乖听话的野兽,毕竟最开始,还没有限制他嘴巴自由的时候,他直接咬断了三个看守人员的脖子,当众人赶到时,他正兴致勃勃的咀嚼着。
在赛场上,风光无限的白垩,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黑暗牢笼里。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和往常一样,乖乖的走向了黑暗长廊的尽头,返回属于他的漆黑巢穴里。
观众席里,人们的热情开始慢慢消退,毫无秩序的开始退场。
夏青依然坐在位置上,复杂的看着苏恪,而此时的苏恪,无意间看到了对面观众席最顶层的VIP包间落地窗前站着的一个人影,虽然穿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黑色西装,但脸上的那块赤鬼面具,是不会认错的。
药师,他正在VIP室内!
当然,仅凭面具,苏恪也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药师,可这是今天唯一还能够跟下去的线索,想到这里,他转头对显然还沉浸在记忆里的韩瘦虎说道:“把我的同伴带去野菊小酒馆,你们在那里等我。”“怎么了,你也出状况了?”韩瘦虎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家伙果然要忍耐不住的闹腾起来了吗?
“我发现了一个嫌疑人,当然,只是怀疑他是……我必须要追踪下去,夏青就……拜托你了。”转眼看到夏青的脸色很难看,苏恪知道,夏青现在的状态不太稳定,这也是他拒绝让夏青一起来的理由,这个女人见过的世界还是太过美好了,同时,她的正义也太过锋芒毕露,身处在这种人人都是野兽的地狱里,搞不好会毁了她,当下,苏恪决定必须让夏青立刻脱离这个任务。
来不及和夏青解释沟通,苏恪已经混入了人群中,不知去向,只留下一脸担忧的韩瘦虎,和坐在位置上发呆的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