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家伙心不在焉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吧?拿着。”
“同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塞到了贝加德手里,没有过公司的帐。
换来的,是贝加德的一句“谢谢,这份恩情,将来一定会还的。”
财务公司的办公室位于暗巷,进出这里,还需要经过作为扑克室的前厅。
一脸疲态的贝加德与那些亢奋高喊的牌友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所有的信用都刷爆了之后,他算是勉强支付了夏恩第一天的诊治费用。
但接下来的住院治疗才是重头,尤其那些昂贵的药物。
他已经到了极限。
所以,没有别的办法了。
回到住院楼的时候,他在卫生间整理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洗去脸上的油光,做出极为勉强的微笑轻轻敲门走进病房。
夏恩的手腕上还插着针头,嘴唇发白、两眼无神。
坐在病床边给她剥桔子时,贝加德在内心深处挣扎了许多次,但仍然没有说出那句“我打算继续给公司做事。”
然而,看见他每一个毛孔都透出窘迫的神态,夏恩已经大致猜到了现在的境况。
自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累赘,什么忙也帮不上。
作为一个累赘说出任何安慰或劝导的话语,都会变成一种古怪的自我狡辩。
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安静地吃下每一片桔子,安静地用唯一的手掌握住贝加德的手背。
直至深夜她昏昏沉沉睡去,沉默的两人也几乎没有挑起任何除了嘘寒问暖之外的话头。
第二天的清晨,贝加德来到了公司的园区。
他提前和秃头经理的上司打过了招呼,也谈过了大概的条件。
所以,进入园区,他并没有马上去指挥部报道。
而是径直走向医护中心。
前些日子,他已经不是公司职员,绝不能够招惹任何在职的员工。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虽然他拒绝了职级的提升,但公司赋予了他一些小小的特权。
医护室的门被一个脑袋撞开。
显然,不是用贝加德的脑袋撞开。
贝加德拎在手里的那位对账人员,被一脚踹进了腹部,然后用天灵盖敲开了那扇门,落地时正好躺在了医生的面前。
医生的膀胱还没来得及漏水,就见贝加德和一名优雅的女士一同走进医护室。
当这两人离开医护中心的时候,那医生和对账人员的面容已经无法辨认,鲜血顺着门缝往走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