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走进前来,李慕炎、丹霞子二人忙躬身便拜。
李慕炎道:“慕炎拜见卢师兄。”
齐云雅阁开派之时,门下弟子皆是收容的战争遗孤,历经数十载,门下弟子大多都是第一代弟子的后人,历经数十载,齐云雅阁已不是当年那个孱弱门派,早已壮大成江湖中的一流门派。其中以‘三老五杰’早已声名江湖,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便是‘三老’之中的“阎王笑”卢修道。
卢修道约莫四十多岁,一身书生打扮,头戴着书生巾,身穿白色长袍,下身着襦裙,身型微胖,面上一眼看去只读出一些书生气来,手中扇子闭合着搭在另一只手掌上,腰间别着一支铜笛,那正是他的兵器——笛剑。他外号‘阎王笑’,这外号由来也是奇特,乃是少林寺主持慧明大师所赐。相传卢修道曾以笛剑力克‘祁山五鬼’,那五鬼为祸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年卢修道曾拜访少林寺时,慧明大师正在中原传道,一次讲经之时,正遇祁山五鬼在河南道作恶,为了不扰乱慧明讲经,卢修道一人一笛与五鬼缠斗,那五鬼也是江湖恶名已久,多少好手死在五鬼之下。然而卢修道与他五人缠斗不落下风,更是一剑封喉,剑剑点刺在五鬼咽喉,诛杀了这几个江湖败类,更是气不喘面不红,继续回到原位静听慧明讲经。慧明大师见他霹雳手段点杀五鬼,又不至五鬼痛苦致死,直夸他剑法高强,阎王见他也会笑,自此便有了“阎王笑”的名号。
卢修道上前搀起李慕炎道:“李师弟,说来咱们有四五年不见了吧?”
李慕炎道:“卢师兄事务繁忙,多有些时日没来静虚宫和我师尊论道了。”
卢修道抚着胡须哈哈大笑,道:“是了是了,多年不曾与灵虚子道长论道了,他老人家近来可好啊?”
李慕炎道:“承蒙挂念,师尊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
卢修道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等过段时间忙完了,我也是要去静虚宫拜访他老人家。”
李慕炎道:“那就恭候师兄大驾了。”
卢修道扭头看了看雅阁众弟子,再看看尤奕封冷峻的脸,道:“奕封,快向你赫连师叔认错。”
尤奕封惊诧,道:“师傅,我?”
卢修道又道:“混账,掌门曾三番四次说过,静虚宫与齐云雅阁本是同山同脉,对待静虚宫弟子要如对待自家弟子一般,你身为小辈,岂能与长辈动手?如此忤逆行为,难不成你还想跟为师动手不行?”
尤奕封忙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冲着卢修道叩首,道:“弟子绝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卢修道又道:“你知这是大逆不道,还敢与赫连师弟动刀动剑?”
尤奕封辩解道:“可,是他先出手,弟子……弟子只是自卫。”
卢修道道:“混账,即便赫连师弟真要杀你,你该站在那凭他杀你,你敢出剑便是大逆不道,多亏了水师侄及时阻止,你若是伤了赫连师弟,为师亲自送你去见西天佛祖,还不快快赔罪!”
卢修道这话说出,赫连韬先是脸上一红,再是一白,跳上前来,盯着尤奕封怒道:“伤我?凭他?你别管他,尽管让他攻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伤我。”
卢修道一拍脑门,忙道:“瞧我这话说的,赫连师弟武功修为自然是在小徒之上了,只不过,刀剑无眼的,即便是师弟杀了小徒,他困兽犹斗之下也难免会伤了师弟,那师兄可就大大的自责了。”
卢修道这话说着客气,大家也挑不出理来,可在场众人都从中听到了一些嘲讽之意,若是赫连韬武功真胜过尤奕封也就罢了,但世人皆知“雅阁五杰”是江湖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静虚宫弟子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自然不被人所知,雅阁也好,静虚宫也罢,都知卢修道这些话,虽是客气话,却有些揶揄在里面。
丹霞子见气氛有些不对,忙打圆场道:“静虚宫与雅阁渊源颇深,大家不可为此伤了和气,卢师兄你说呢?”
卢修道点头道:“丹霞子道长说的不错,我看这样吧,奕封忤逆在先,我罚他英雄会后禁足三月不得出山门,赫连师弟你看如何?”
卢修道对李慕炎、赫连韬都以师弟相称,唯独丹霞子却叫道长,便是曾经丹霞子拜访齐云山,第一个便是齐云雅阁,只不过雅阁看他一身武功太过杂乱,资质又差,故而并没有收他做弟子。丹霞子无奈,才拜入静虚宫灵虚子门下,反而成了与卢修道同辈之人了。
赫连韬也不搭话,只盯着跪在地上的尤奕封,丹霞子见他失礼,忙推了推他。赫连韬这才慢悠悠道:“你愿意怎么罚便怎么罚,贵派之事,与我何干。”
卢修道笑着道:“好好,此事就当是给师兄个面子,就此罢过吧。唉,对了,水师侄,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水奕清道:“启禀师叔,李师叔四人初到洛阳,不熟悉东都,我正为师叔介绍洛阳有哪些豪杰,刚说到‘四大钱庄’之二,师叔便来了。”
卢修道道:“哦……四大钱庄啊,便是兴农、万商、天工和阡陌,都是一些铜臭味的家伙,不值一提。”
卢修道向来以清高自居,从没把这四大钱庄看在眼里,纵然四大钱庄在朝廷和江湖上都吃得开,他也看不起钱庄搅弄的是非。
李慕炎道:“看来,卢师兄对四大钱庄心有不满,不只是为何?”
卢修道叹口气道:“李师弟有所不知,师兄可是亲眼见过他们把百姓弄得家破人亡啊,兴农放贷给百姓买种种地,恰逢天灾地里颗粒无收,债要还,税要纳,逼得百姓卖儿卖女,师兄曾见过一整个村被逼得自焚灭村,与当年叛贼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李慕炎惊诧,问道:“有这种事?难道朝廷不管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