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几人之中各有心绪,然而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慕炎和牧太清二人。这二人一顿饭间对酒喝了十七坛,两人脾气相投又都爱酒道,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李慕炎不必多说,有酒无醉又遇牧太清这么对脾气的人,自然高兴。牧太清则是这些年受了太多压力,没成想竟在这里和李慕炎推杯换盏中得以挥洒。
然而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一顿饭已从申时吃到了亥时,八个人也吃成了五个人。丹霞子等三位师弟早因石青天的狂妄离席而去了,桌上石青天也不胜酒力趴在那呼哧大睡。长孙红鸾和阮芙蓉倒是没喝几杯酒,两人只是相对闲聊,时不时看看兴致盎然的二人。
长孙红鸾问道:“阮姐姐,我看那个‘四脚朝天’总是对你献殷勤,你不觉烦躁吗?”阮芙蓉连看都不看趴在桌上的石青天道:“如若他爹不是武林盟主,我现在早已恨不得剐了他;唉,数月前石盟主曾来庐山求亲,我也是当面拒绝了他;虽说盟主深明大义没再为难我,可……可我师傅却……唉!我这呆傻的师哥也是,竟对我丝毫不在意。”说完幽怨的看了看一旁的牧太清,而他却正和李慕炎对酒当歌并未察觉。
长孙红鸾摇摇头道:“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墨守成规的女子真是可怜得紧;如果是我,管他是师傅还是祖宗十八代,我不喜欢的绝不正眼瞧一下。”
阮芙蓉‘噗哧’一笑贴近长孙红鸾耳边问道:“那你跟姐姐说说你喜欢这师兄弟四个里面的哪一位?李师兄么?”长孙红鸾与她相对而笑道:“这四个?才不呢。三个傻子各有千秋,还有个小机灵倒是讨人喜欢,不过太小了。”阮芙蓉有些搞不懂,又问:“那你这一路跟着他们做什么?”长孙红鸾回道:“一路北上有他们帮我挡了好多事,还能逗逗他们也很开心呀。”
阮芙蓉摇摇头黯然道:“我怕是不会这样做,红鸾妹妹你好自在呀!真是羡慕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说完再看看牧太清,眼含泪珠道:“如果真到那时师门逼我嫁给石青天,留下我这师兄一人,他以后怎么办……”阮芙蓉对牧太清的心意,只差明说出来了;可就算阮芙蓉有勇气说出来,只怕牧太清也没勇气去听。
长孙红鸾见状也是可怜她,抚了抚她的肩膀道:“如若他没那胆量也不值得你去喜欢,真到那时,你又何必贪恋着他?江湖这么大,我不信庐山派还能为强你所难把天下都翻一遍?”她这话暗示阮芙蓉出走江湖也比强迫嫁人要简单得多。
两人正惆怅间,喝酒的二人扑通两声栽倒在地,看来二人已不胜酒力了。长孙红鸾与阮芙蓉走过去分别摇晃了一番二人,却如死猪一般沉睡不醒。这二人也是心心相惜,就连醉倒都紧紧握着对方的臂膀,仿佛是怕对方耍赖要逃一般,俩人是怎么掰都掰不开。
阮芙蓉道:“哎,这俩人真是。红鸾妹妹,看来今天要委屈李师兄跟我牧师兄一张床休息了。”长孙红鸾接道:“有什么委屈的,两个酒罐子抱在一起,分也分不开;我去叫小二帮忙把他二人搬进房去。”说罢下楼招来两个小二,吩咐着将二人抬到后院客房休息。
小二正要抬起二人,忽然看到桌子上还趴着一个。转头问长孙红鸾:“那这位少侠安排在哪儿?”长孙红鸾看了看趴着的石青天冷冷道:“就让他趴在那里算了,你们都不许管他。”说罢挽着阮芙蓉的手臂也一同往后院客房走,阮芙蓉也知她这是帮自己出气呢,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小二看了看地上二人,再看看桌子上的那个。悄声的对同伴说道:“看到没,这人长得俊俏才有姑娘心疼。”两人一打趣便各扶一位往客房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