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想那昕云庄那偌大的庄子,是夜亦无一二疏忽之处,小芙这落网的速度也实在令人开眼。
屋里只剩白芍一人,闻言吓得浑身哆嗦,陪着半夏哭鼻子,一味说完了,却也拿不出半点儿主意。
安南命人向二门上的两个号称“百事通”管事婆子打听昕云庄和缙云其人,可等了好半晌,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安南见日头暗了,心知不能再等,便换了件轻便衣裳,往城门口去,掏钱雇了辆小马车,直往昕云庄。
天高风急,小径陡峭难行。
小马车颠颠簸簸才到一半儿,忽而滴滴答答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马车不得已停了下来。
车夫身上的蓑衣挡不住暴雨,马儿也惊慌所措,他脸色惨白,带着颤音儿道:“姑娘,可不敢再往前去了!这天气,这路程,只怕老汉我半辈子的营生都折在这里不说,老命也该丢了呢!”
接着说什么也不肯再赶车往前,只是帮她指出昕云庄似乎已在面前的一角,还好心地给她留了把纸伞。
雨瓢泼一般,纸伞易破,安南勉强撑住只余了半边的油纸,踩着泥泞高一脚低一脚往那小路上赶。
是她低估了山路的脚程,那似乎就在眼前的庄子,愣是让她走了两个时辰,好容易熬到门口,已是夜幕初临。
庄子门户并不大,只两丈有余,门前没有石狮,也没牌匾,门岗前的聚集了一群小厮,正有条不紊地吃晚饭。
每人一碗热茶和一份麦饼子正在吃饭。
这饭食莫名熟悉。
她收了破伞,缩在屋檐下,在草地上蹭鞋子上的泥,蹲下来拿手去拧裙摆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