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念杉闻听此言眼神一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分,反问道:“您喜欢什么口嘞?素闻军中儿郎好烈酒,您个人是中意柔口么?”
也不待闻良仁回答,兀自闷了一口茶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杯好酒呢。
指尖把玩着杯子,别念杉继续说道:“咱神都广纳四方万物,要说好酒,那可真不少。江南糯米黄醇厚甜润,似恬雅俏佳娘。江北黍米黄馥郁醇香,似柔婉娇佳人。”
“这糯米黄就好比:二八佳人多俊俏,胜似孟夏娇樱桃。涎垂三尺平惆怅,泛泛红尘现妖娆。”
“还有那糯米白,甘甜芳醇。做酒酿,可入羹可烧汤。好似春风柔情慰愁肠。”
“再有那花酒,娇花所酿,艳不媚鼻,香不压喉,端的:醉卧花丛缘尝鲜,甜香柔若泊云端。惹羡痴蜂怨蝶妒,欢谑人间逍遥仙。”
“再说那草原多牲畜,盛乳酿。香柔并济的同时,又不失天高地阔之旷达。当得:绕指柔情舞驰骋,信马由缰歌豪情。苍鹰不负凌云志,步月登云写入胸。”
这一番论调把闻良仁都给听傻了,酒这玩意、还能这么夸的么?
别念岚咽了口唾沫,尤觉不过瘾,接着说道:“果酒的柔与以上不同,它透着那么一溜美。入口润,回味甜,犹如:秋风问寒一杯暖,如饮甘霖心畅然。花前月下笙歌舞,蟾宫桂惭浅笑嫣。可算得人生第五美事。”
“您要是喜欢怪口味,还有那麦酒,入口微苦带涩,入喉回味挂酸...”
这边说的兴起,全没注意到身后一群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其中一位中年儒士脸带着愠怒,紧步上前,一巴掌拍在了滔滔不绝地别念杉后脑勺上。
“搁着胡咧咧啥嘞!蟾宫桂咋就惭啦?恩科前都不准再碰酒了听着冇?”别意盎想起前几次开科时,这小子喝酒误事地情形就来气。
这巴掌拍地实在,别念岚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闻良仁赶紧起身拦着解释,这话头是自己起的,此刻看着别念杉被揍,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好一通安抚才让别意盎消了气,别恣潇坐在主位上笑呵呵地说道:“这小子不上进,该揍,前年开科跑去玩,摔了手。今年春闱醉地没法走,季秋恩科时若闹腾,不揍不凑手。”
得嘞,原来是这层意思。
明白别家是望子成龙,心切。闻良仁打了个哈哈随着说了几句好话后,也就没再求情了。
意思到了就成,再说饭菜都上齐了,趁热吃才香嘛。
饭必,嫂子有孕在身不敢多打扰,陪着多说了几句话三人就准备回了。
临了别秋霜笑吟吟地说道:“那妘家娘子虽身有疾,却棋、书、画三绝,才情了得,说是风华绝代都不为过,你莫要看轻了人家。要不嫂子再安排个雅集,你俩多熟悉熟悉?”
“哪能啊,咱也不是那样人不是。您身子不方便,安心养着。这段时间琐事多,等忙完,我找长辈带着,再正式去拜访,不能唐突了佳人。”才第一次见面,若是太冒事了,那可有的后悔喽。
又绕着妘润雨聊了几句,别秋霜感觉累了,被闻恭礼扶着去休息。
时间不早了,闻良仁拱手告辞。别恣潇也没强留,嘱咐他有空常来,闻良仁笑着应下。
别家大门外,别念杉指挥者仆人往车上搬东西,闻良仁瞧着车不对,问啥情况。
“您租的车老爷子说给闻家跌份,让榆六去给退了。这俩大车您赶回去自用,出行也轻省些不是。”
闻良仁暗叹,老爷子是真拿自己当家人呀。不由感慨万千,朝着大门深揖一礼。
路上还是豆丁驾车,车上小妆瞧着其他回礼没在意,拿起一小坛霜蕊酿品了一口,仔细咂摸了下说道:“有人参、黄精,宜滋补。回去我也试试看,如果有效,可仿丹鼎派的方子加强一下。”
豆丁好奇问道:“这酒里还加人参了?那得多少钱一斤呀?阿姐要试啥?丹鼎派神神叨叨求长生,能靠谱吗?是将军疗伤要用么?”
“你还知道丹鼎派?咱不求长生,长命就行,回去你就知道了。”小妆对于豆丁知识到底学得有多杂,产生了好奇。
“老丁头说他就是丹鼎派一个什么门的,还说他们门主有个什么残方,要是能补齐可得长生,帮卫里兄弟处理伤口时他吹地可玄乎了。”豆丁一手驾车,一手后伸,也想尝尝。
闻良仁静静听着,有时候看人聊天也是种享受。见豆丁驾车还想喝酒,朝着她地小手轻拍了一下,笑着道:“回去再喝,你又不是没吃过人参。”
说完三人都笑了,小妆哂然摇头后盖上了酒坛。豆丁抿了抿嘴,似在回忆着人参是什么味的来着。
闻良仁思绪没来由一阵恍惚,心下念叨:喝酒不驾车,驾车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