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吗?
露丝心中暗念。
“咳咳……这位小哥。”
无奈地吐了口气,手握着医药箱,图兰微笑地看向那名“不知好歹”的骑士:“能容老朽说句话吗?”
骑士转过身,正视着图兰——大概?毕竟他的头盔将脑袋全部覆盖,从正面的缝隙看进去什么也找不到。
“医生,我在听。”
“战士小哥,现在这里不算安稳。”老侏儒笑了笑,说:“士官先生想要早些离开此次也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在此也不能久留,这里的风波就此作罢,如何?你说呢,诺顿先生。”
“……如果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是有一个重伤的战士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医生呀。”咳嗽了一下,老侏儒重新佝偻起身子:“人老了是有些腿脚不利索了……”
闻言,诺顿看向图兰,心头有些犹豫,眼神忧虑地望向那位骑士先生,又借着余光瞄了眼一旁的士官,最后附和地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我像战士一样敬重你,因为把死人拉回人间,比把活人送去地狱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智慧。”
“但是,我决不容许不公在我眼前发生,尤其是这曾关乎伙伴的命运!”
“呵……也是老朽唐突了,见谅。”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之后,士官恶狠狠地把头甩了回去,“把你们这群恋尸癖要的东西拿走,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第二次……”
说着,他回到了马边,在士兵的帮助下重新上马,剩下的劫掠者已经被他的军士们五花大绑。
当然,没有漏过任何能拿走的东西。
在爬上马匹后,士官却又策马转了过来,欢迎般地张开双臂看向众人,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
“欢迎来到莱特斯尼。”
“哈哈哈哈哈,我们走!驾!驾!”
见卫队押着那群暴徒离开了,坐在马车里紧绷着脸的阿祖拉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但紧接着就是涌出一种屈辱和不甘,放在安昂头顶的手还微微颤抖,她这才认识到失去了父亲的庇护,自己只不过是个无助的小女孩罢了。
“汪汪。”
似乎是嗅到了主人的不安,安昂抬头轻轻地舔着阿祖拉的手心,识图以这种方式缓解主人的情绪。
“不过还好,至少我不是孤身一人……”
抚摸着安昂的下巴回应着它的关心,阿祖拉笑了笑,强打起精神。
自从离开席芭瑞丝起,种种的不安便在她心中萦绕不散,这种情绪随着漫长的旅途日益累计,只是心中的高傲让她不愿表露出来,而这积攒一切终于在今天面临危机时爆发。
但好在并没有将她压垮,尽管让其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与无助,却也醒悟到了自己并非穷途末路。
那么……首先,那名骑士既然向诺顿施以援手,自己身为嘉兰诺德的家主便理应向其道谢才是。
于是,提起裙角,阿祖拉款款地走下马车,安昂欢快的紧跟在后。
……
这就是,秩序破碎的社会吗?
看着士官们远去逐渐的身影,米勒皱眉沉思,诺顿则朝着走远的马匹与背影缓缓竖起一根中指,只有心态还算好的图兰嘟囔着“以后的日子还长”,便将目光放在了刚刚打头阵的诺顿身上。
“诺顿先生,刚刚真是辛苦你了,容老夫为你治疗。“
“谢谢。”
“不碍事,之前为了暂保性命,也是让你受辱了。”
在图兰为诺顿用治疗微伤医治时,露丝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心中思索着莱特斯尼的人是否都如此麻烦:“我听说过旧镇的传闻,但现实比我想象的依旧要糟糕很多……”
“就算其中偶尔会混进一些好苹果,若是没信条的鞭策,他们也终将融入体制。”
“我为他们的失礼感到很抱歉,女士。”听到露丝的呢喃,那位骑士抱有歉意地说道:“不得不承认在纪律上我们还欠缺很多很多,但是我相信唯有铁血的律条会改变这座城市的衰败,那时这些蛀虫会哭喊着被踢出荣耀的队伍!”
“我是露丝·爱德华,无论如何,感谢您的帮助……但听您的话,您难道也是一位军人?”
“称呼我为沃尼尔就行,布鲁托·沃尼尔……女士,你说的没错。”沃尼尔点了点头,虽然无法隔着头盔看到他的表情,但从声音中能听到他的严肃:“如假包换的军人,在那该死的疫情席卷席巴瑞丝之前,我曾经是一名军士长。”
“但如今我的上司已经全部失去了音讯,我曾经训练的小伙子都为了和从红雾中爬出的怪物战斗而永远留在了那座城市。现在我再次是一个自由人了。”
听到沃尼尔的话,露丝神情也有些落寞,不过还是试图安慰地说道:“在席巴瑞丝全面沦陷之前,你们在维持最后的秩序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加尔文爵士的团队可能很早就被那些疯狂绝望的暴徒冲击并抢走所有的鸡尾酒术式了。”
“哈哈哈哈,不用感谢我,女士,哪里有战斗,那里就有战士。我,不后悔为你们做的一切,在那段黑暗的日子中,你们是我们全城人民最后的希望。”
在两人闲聊之际,图兰为诺顿做好了治疗措施,微笑着点点头,回过身再次看向骑士:“老朽法兰克·图兰,在此写过先生救我同伴之恩。”
说罢,老侏儒勉强直起身来,鞠了一躬。
伤势好转的诺顿也跟着走了过来,学着图兰一样,对沃尼尔缓缓鞠了一躬:“谢谢您,尊敬的骑士先生,您的勇气令我敬佩。”
“不,是我该感谢你,可敬的兽人。”
“你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