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袋。”
雄雌莫辩的声音自门后传出,不掺杂半点情绪波动,立身门前的二人同样是听得一头雾水。
要储物袋?要储物袋作甚?虽是不明所以,可卢天麟仍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两只储物袋递了进去。
镇子上潜藏的强者极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可能获得前辈青睐!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四只储物袋好似那破布袋一般被丢了出来,期间非但没见什么所谓的骇人异象,更不曾出现浩大的声势,街市上的交谈之声便是天地间仅有的嘈杂。
“前辈,不知我等需要付出些什么?”
凡是能被视之为保命的手段自然是非同凡响,因此剔符一事往往免不了会有极大风险,可偏偏木门上的小窗就此闭合,两人也只好悻悻离去。
“储物袋里面的东西你看了吗?”
佯装镇定的陆决明说话之时竟是带着颤音,很难想象其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还不曾,怎么了?”
卢天麟同样察觉到了异常,以陆决明的出身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的害怕?春猎秋猎,陆家弟子向来是只身一人出入南莽,陆决明更是有过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不该如此失态才对!
“储物袋中,那妖族的尸身被分成了三份,外翻的完整皮囊,五脏六腑以及周身血肉拼凑的肉身,还有一套完整的骨架,可我不曾看见半点刀口。”
刚刚剥下的殷红骨架,筋脉血肉无暇拼凑的肉身,满是怨气的一双眼珠栩栩如生……恐怖的强者竟还纠正了妖尸功法运行之上的谬误,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石桥镇竟是有着对于妖族了如指掌的强者吗!?
不敢声张的二人快步离去,门板后强者之手段恐怖近妖,二人甚至不敢就此过多停留。
……
大夏关南道,荒芜的田垄中不乏裸露着的阴森白骨,丛生的杂草遮蔽了四通八达的小径,已然是荒无人烟了。
某处不知名的村落中,两名身穿皂袍的差人好不容易寻来一三条腿的案子,不等坐下歇息便各自手持铜锣敲打起来。
收缴土地一事原以为不过是一句戏言,没成想却是动了真格,整个衙门上上下下凡是能动弹的竟是悉数被派了出去,就连那些个平日里阳奉阴违的世家,如今都不敢随便掺和,当真是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发话了!
“父老乡亲们,都出来啊!天大的好事,那些没法种的地朝廷都要了,家里没人种的也可以卖,朝廷一定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价格!”
一胖一瘦两名衙差边敲锣边卯足了力气喊,本就不大的村子荒芜了近半,不消一刻钟两人便再次碰面。
饶是走遍了整个村子,可响应之人却是寥寥,二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乡亲们,我哥俩说的都是真的啊,朝廷体谅咱们的不容易,这年头不好种不出吃的来,可朝廷愿意用真金白银来买咱们的地,上等良田更是给出了每亩一百五十两白银的高价!”
手拄桃木杖的老人依靠在自家门框之上,听见两兄弟吆喝,下垂的眼睑却是连动都懒得动。
俯身拾起水瓢灌了一口,身材略显高大的衙差开口道:“叔伯大娘们,我就是附近村子的,我家中的地全都卖了,七百三十多两银子呢,不少了!朝廷是不会诓骗咱们的!在这册子上摁个手印银子就到手了。”
“嫩哪个村的,嫩爹叫甚?”
“不认祖宗的东西,根都卖了,死了都进不了祠堂!”
……
零散的几个老弱不约的同的开了口,年纪大了中气不足却是堵得二人哑口无言,土里生土里长,地,那是轻易能卖的?
身形瘦削的衙差不禁安抚其身旁面红耳赤的同僚,关南道土生土长之人脾气个顶个的倔,若非不是这般关南道也不会是第一个掀起民乱的道州。
“叔伯们,你们说的在理儿,可人活着总是要吃饭的不是?年轻一辈的出去了大都没能回得来,可小的还是要叔伯们拉扯啊,谁都不想绝后不是?”
一通声情并茂的肺腑之言讲出,一众父老乡亲的火气都被消去不少,伏身乡土之人,总有牵绊!
良久之后,终于有老人忍不住发声。
“下等田……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