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叔，你没事吧？”
“好恐怖的存在！这双眼睛竟然能够吸走我的元神！”
姚靖可是剑修，元神御剑之法更是信手拈来，千里之外取大妖首级不费吹灰之力，如此强大的元神都能被瞬间吸走，青牛的恐怖可见一斑！
姚靖抬手间就是一把飞剑祭出，三尺青锋嗡嗡作响，转了一圈便回到了他的手上。
黑白会意，“老老实实交代，看到这把剑了没有，你要是不说，这把剑可就要砍在你身了！”
青牛晃了晃脑袋好像再说，来来来，往这儿砍！往这儿砍！
锵！飞剑以一种黑白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砍在了断角之上，清脆的声音传出，青牛的断角上连印子都不曾留下，姚靖手中的飞剑却是化作了漫天碎片！
即便是深知青牛角的不凡，黑白依旧不禁感叹牛角的坚硬，另一边姚靖则是完全惊呆了！羽化修士用的飞剑，仅是一击，就完全毁掉了！连修补的机会都没有！
“姚叔，你没事吧？”黑白心道还好自己当初用寒月戟的时候并没有用力，不然的话，寒月戟也留不下了。
“没事，我没有在青牛体内找到的灵识，更没有察觉到的元神存在的迹象，可古怪的是这青牛的识海很大，就算是我的识海也远远不能跟其相提并论！而它的识海中除了一颗珠子空无一物，我猜这青牛很可能是被极为恐怖的存在出手封印了其修为和体魄，甚至是被贬来受罚也是大有可能！”
对于姚靖的推测，青牛并不理会，一股脑的埋头吃肉。
“这头青牛的修为在被封印之前要比我还要高上不少，或者说，一旦它解开封印，无论是人族、妖族亦或是海族，没有谁会是它的一合之敌！青牛的体魄定然也是极其强横，但眼下却是不足为虑，现在的它单凭体魄也只不过是与寻常的结丹期的妖族相当，我也可以在它的体内留下印记，一旦青牛解封，瞬间便可绞碎其肉体！”
青牛老老实实地吃肉，对于姚靖探查以及在体内留下的印记完全不当回事，或者说很不屑！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青牛在一场恐怖的大战中废掉了，修为与灵智尽失！”
此种推测同样讲得通，一双断裂的牛角便是最好的证明！
“姚叔，这头青牛该不会是剑祖时代留下来的老怪物吧？”
黑白忍不住问道，剑祖时代的强者遭受重创侥幸残存至今，体魄之强悍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会，青牛的年纪并不大，看骨龄不会超过三百年，我猜测这头青牛很可能来自天外！”
姚靖心里并不轻松，青牛的出现给了他极强的压迫感，天外来客接二连三的出现，难不成就只是偶然？不该如此才是！
“天外？”
黑白挠了挠头，这个词倒是头回听说！天外会是什么样的，是否是一片更为广阔的世界？
“对，就像是不同修为的修士有着不同的圈子，当你修为足够高、实力足够强的时候，眼前这片天地就不足以承载你的强者之心，这时候强者们就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天外。”
“三族现在还有这样的强者吗？”
“没有了，剑祖那个时代有，剑祖几人应该也能做到，只是剑祖伤势太重，并不曾去往天外更无能留下只言片语！”
天外啊！黑白听着姚靖的话，不禁产生了想去看看的念头！
“不说这个了，让我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
姚靖伸手就像去拿黑白已经烤好的鱼虾来吃，哪成想青牛很护食，一股脑儿的将烤好的鱼虾全都划拉到了自己跟前。
黑白恨恨的踢了踢了青牛的牛蹄，继续烤起了海味。
“黑白，想好没有，是不是一定要去北边走上那么一遭？老爷子的话你并不一定都要言听计从，我们都有自己需要面对的东西而他人无从知晓，更是无法代替你！”
“这是师尊的遗愿，我应当遵循，而且我确实也想去！”
“那你是否已经想清楚了往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或者说，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包括你的认知、性命，还有……清微的性命？”
黑白闻言久久不语，少年仗剑走四方，多的是快意与洒脱，却是并不曾完全考虑到过程与结局。
“老爷子当年带着一千千挑万选的五国精锐深入妖族腹地，最后活着走出来的只有三十一人！这三十一人中又有十三个出来之后不就就死了，还有七个彻底废了再也无法修行，剩下的十一个人里，程成算一个，江潼也算一个，定安郡的郡守也算一个……与你讲这些并非激将法也不是吓唬你，我希望你明白战争的残酷，一旦你上了战场，不管是我还是江潼亦或是程成都不一定能够护你周全，你活下来的可能会比别人大上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不会死！”
战场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唯一能够支撑着不被绞进去的，只有自身实力！
“我们几个叔伯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你有选择不去的权利，何况我们也不想看到老爷子绝后，老爷子的付出已经足够多了，并不是说你作为老爷子的后人就要肩负起来什么，你若是不去谁也不能逼着你去，五国之内，我们几个可以保你与清微一生无忧。”
姚靖远眺着茫茫东海，风平浪静之下总是暗流涌动，一旦陷入其中不免要身不由己。
“姚叔，青渚这样的村子，五国有多少？”
“很多，多到数不过来。”姚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就这样打下去，五国能撑多久？”
“如果海族不插手的话，人妖两族之间还能打很久，但现在就不好说了，鼎成三足三方掣肘谁也别想抽身而出！而海族本就兵多将广又加之数百年的休生养息，实力更是更上一层楼！人族耗不起！”
龙皇蛰伏不动，敖广真生死不知，海族参战的原因至今是个谜！
“姚叔，我一腔热血的往北走可还没走到地儿就被泼冷水，您就真不怕寒了我的心？整个五国都岌岌可危，我又能逃到哪儿去？既然我师尊可以死，你也可以死，那些老人的子孙儿女都可以死，我自然也没有不能死的道理，而且我成长的越快，实力越强反而就越安全不是吗？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何况我的性子也做不来这种事。”
“话糙理不糙，不愧是老爷子的种！你这说教的本事也不赖，看来也吃了不少苦！”
书生意气告诉姚靖此时应该浮一大白，但是从自身感情来讲来却是高兴不起来，战争绝非儿戏，姚靖也不知道他该如何是好。
“姚叔，清微不能死。”
这世上定然有着不能死之人，可以不是我，但我在乎的人能不出事就一定不要出事！对于清微，黑白的感情无疑是极为真挚的。
姚靖凝视着黑白，妄图看透少年内心的所思所想，“我明白了。”
“关于修行之事，我本以为老爷子会告诉你，可没想到老爷子竟打算让你独自摸索，这事你不能怨老爷子，修行本就如砌高楼，年轻之时打下的根基越是牢固，日后的道路也就能走的越是平坦些，自行参悟无疑是最为缓慢却也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而我想告诉你的是，修行一道其实是表里并重的，并不分练气与炼体，就比如我，我虽是剑修却也十分注重体魄。剑，伤人伤己！有些很强大的剑招都需要有一个强横的体魄去支撑，不然的话很容易将自身撕裂，虽然我的体魄没法跟江潼相提并论，但若是江潼想几拳打死我，那就无疑是痴人说梦了。至于五国为什么普遍流传的两种修炼体系，那是因为人的寿命比妖族要短太多，若是齐头并进很难达到妖族的高度，再三考量之下索性就择一而专之。”
姚靖递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所修剑经还有心得，你和清微若是有兴趣可以修炼，别传出去就是了。”
“今天我跟你说的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姚靖怕了拍黑白的肩膀，他是真的将黑白当做后辈悉心教诲，“有些事情的答案无法脱口而出，你依旧还是有的选，所以无需着急给出答复。”
黑白收好内心不由得涌起一阵感激之情，，作为过来人姚靖随口的一句话对他来说都能起到拨云见日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