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冲从刨开的土里捡起一颗尖锐石子,围绕着栽种的野草开始画图,图案纹路怪异,弯弯曲曲,密密麻麻,不时还能看到他在其间写下一个个古朴晦涩的字符。
卢柳伊起先看不懂柴冲在画什么,但随着图案扩大,临到收尾的时候,她捂住小嘴,惊讶一声:
“你这是在构建一个灵力阵图!”
柴冲没有停歇,继续完成图案收尾的部分。
他画的时候一直在前后左右挪动,繁复的神秘图案一圈压着一圈,到最后,这些无比复杂的图案,竟然很有规律地形成一个很大的圆盘形状,要知道柴冲事先没有圈出规则圆盘的外形,单纯依靠手感将一圈一圈繁杂纹路合成一个极其规则的圆盘形状,就跟用机器画出来的一样,可谓是非常恐怖的手上功夫了。
卢柳伊瞪大眼睛盯着柴冲,微黑的面皮写满震惊:
“你年纪看起来跟我也差不多吧,怎么画灵力阵图的功力如此深厚?”
柴冲本来也没想在人前显摆,但时间紧迫,这才让她看了去,活动着脖子说:
“你能看到的只是我的肉身年纪,如果你不介意,我觉得你至少可以叫我一声爸爸。”
“叫你一声爸爸?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
卢柳伊小嘴微张,险些就尝试着叫出口。
柴冲发现自己的记忆串线了,她一个蛮荒世界里的人怎么懂这其中的意思,随口应付道:
“爸爸,就是老师傅的意思,行了,你没事的话请站到外面去,不要打扰我。”
卢柳伊被驱赶,哼声道:
“神气什么,真以为我很想看你画灵力阵图吗?”
说着,她没忍住又看了几眼规模宏大,内容繁复的圆盘阵图。
等卢柳伊到了外面院落闲逛后,柴冲继续自己的事情。他之所以要围绕三种野草画出一个工程量极大的灵力阵图,是要借助阵图之力将三种原本普通的野草催生成三种药效不弱的灵药。
“太虚吞海阵,是我身为大梵天王时掌握的极为顶尖的一种灵力阵图,依靠它的神威,普通野草也能在浩荡灵力滋养下成长为灵药。”
柴冲眼下算是已经完成阵图的构建,但是他眼下还没有法力,无法直接启动这个灵力阵图,不然以法力催动,凭借太虚吞海阵的威力,顷刻间便能造出三种价值不菲的灵药,所以他必须继续改换思路,那便是依靠人体血液搭配阵图口诀之力,使得太虚吞海阵运转起来。
人体血液自带神魂之力,可以勉强充当引动阵图的能量,而阵图自身的口诀也可以加持到少许天地能量在太虚吞海阵里,也就是柴冲这样的资深修士能想到这般东拼西凑过紧日子似的办法。
他立刻开始实施,用嘴巴含住食指,用力咬破,几乎将整个指肚咬开,再将破碎的食指伸到阵图上面,任凭鲜血大滴大滴落在阵图纹路上,鲜红的血液在密密麻麻的纹路间润开,缓慢扩散的态势带着生生不息之感。
而血液润开没多久,便很神秘地消失在纹路里,整个圆盘形状的阵图开始有了一种凝实之感,隐隐散发出微光。
柴冲继续往阵图里滴落大团的血液,同时开始低声颂念太虚吞海阵的口诀,他发出的是一种晦涩难懂,好像深奥咒语一样的声音,句式三长一短,内容九浅一深。
“λμγ,δδζ,ηοξ,ο;πρχ,ψωυ,ΘΔΣ,Κ;Ξφψ,ρπξ,ηδε,τ……”
然后,整个太虚吞海阵竟出现剧烈抖动,并且有了脱离地面,浮向空中的迹象。
随着一声低沉的尖锐的轰鸣,太虚吞海阵竟真的飞离地面六七寸,稳稳悬浮在空气中。
直到此时,柴冲才收回手指,上面的血液已经开始结痂,气息也弱了几分,毕竟失了不少血,而他的眼瞳却闪烁着兴奋光泽,盯着眼前的灵力阵图,看到上面隐隐出现一团巨大的漏斗状的物质,附近虚空里的灵力正不断往漏斗里灌注,然后通过下面悬浮的圆盘阵图输送给下方的蛇爬草、猫尾草、竹艾草。
这便是太虚吞海阵的神力,通过它的漏斗可以像吞吸海水一样快速收集巨量的蛮荒灵力,但眼下的这个漏斗由于没有强大法力催动,其实只能发挥出大概千分之一的功效,眼下的办法只能多耗些时间,慢慢等着了。
柴冲注意到三种野草逐渐的起了些变化,首先便是枝与叶,明显比刚才粗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