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点,俩个人不约而同停下了手里的笔。
温且惠伸了个懒腰,发出了舒爽的哼声。
“果然久坐之后伸個懒腰最舒服了!”
她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江书辞已经起身去拿扫帚,打扫前面几排走人后留下的纸屑了。
但在他刚把椅子推进去准备扫地的时候,温且惠已经从他手里拿走了扫帚。
“我说过这学期以后卫生我来负责的。”
“就这么一丁点而已。”
江书辞看向地上的纸屑,十几秒钟就弄完了,谁弄都一样。
不过显然温且惠不这么想:“朋友讲究有来有回,别总觉得朋友之间这些小事无所谓,我心里会别扭。”
江书辞见她执着,便任由她去了,心里对温且惠的观感又好了许多。
她三观跟自己真像。
等温且惠扫完了地,她又问江书辞:“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
“朋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有来有回。”
“很好!”
温且惠露出了开心的表情,甚至有些期待,一只手揽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拽着袖口要往外走。
“走!那我请你去吃饭是不是应该的?”
江书辞被温且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温且惠只是单纯把自己当兄弟,这样一想便释怀了。
自己跟温且惠是好朋友,舍友们也是好朋友,同样都是朋友,平时他们还搂自己脖子呢!
好兄弟之间这点肢体接触算什么。
“应该!”他仿佛被温且惠的活泼开朗感染了,也露出了微笑:“走,去吃肉!”
他俩自然不可能一路上都拉拉扯扯,温且惠是有分寸的。
她没什么私心,把江书辞当成了好兄弟,但不代表她迟钝到没有边界。
路上俩人并肩溜达,跟踏春散步似的往食堂走,聊两句家常,半点尴尬都没有。
交过朋友的都知道,在刚认识但不熟的时候,如果俩人没什么话题又都不是社牛的性子,那么跟新朋友单独待在一起是最尴尬的。
一起走路,一起坐电梯,在厕所里遇上……
聊啥?
聊点什么都像是尬聊,拿出手机低头玩手机又显得自己好冷漠。
于是只剩俩人在那眼神游离、目光涣散,脑子里计算着自己脚趾头抠出来的三室一厅要公摊多少面积。
但江书辞和温且惠不会,他们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自然的跟老同学、老朋友似的。
就好像他们上辈子就已经在当同桌了。
“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聊起以前,温且惠瘪着嘴摇了摇头:“我懂事的早,从小时候开始除了学习就是在帮着我妈干活,那时候我妈在菜市场卖煎饼果子,我周末就去打下手。小学的时候被同班同学路过认出来了,他们就不跟我玩,我也懒得跟他们玩。”
她双手枕在脑后仰头望着蓝蓝的天空,轻啧一声:“现在想想,他们应该不是看不起我,小屁孩哪懂这些?他们只是敏锐地察觉到我跟她们不一样罢了。人都是排外的,党同伐异。”
“小学时候的遭遇让我觉得同龄人都是傻逼,懒得跟他们玩,一直到现在也这么认为。有那时间不如多看会书、帮我妈切土豆丝……不骗你,有切土豆丝大赛我一定是第一!”
江书辞便笑着问:“那我呢?”
“你切土豆丝也很厉害?”
“我是问你觉得我傻不傻逼?”